袁熙見了,心中泛起一絲愧疚來,他拿著衣服走到甄宓跟前,甄宓聽到聲音,卻把眼睛睜了開來,見到身邊袁熙,便展顏一笑,“夫君回來了?”
袁熙輕聲道:“我出去做些事情,沒有和夫人說,卻連累夫人久等了。”
甄宓輕笑道:“妾已經習慣了。”
“等著夫君回來,也是身為發妻的責任啊。”
“夫君隻要記得,無論在外麵遭遇了什麼,家中都有人等著,所以一定平安回來,這是妾唯一的期望。”
袁熙默默無言,伸出手去,握住了甄宓的柔荑。
天下的離人,最終在外麵經曆了多少,無論經過了多少年,最後都是要回家的。
因為家中有人,等著離人歸來。
即使時光荏苒,白發蒼蒼,韶華不再,可隻要還有人等,這個家就一定有歸來的意義。
寒風吹過大地,將漫天大雪播撒到整個天下,大雪持續下了整個冬天,厚厚的積雪阻塞了道路,也打亂了很多人的計劃。
終於有一天,寒風變為了暖風,冰雪消融,春回大地,萬物複蘇。
一同複蘇的,還有爭霸天下,蠢蠢欲動的野望。
許縣。
和清冷的皇宮不同,曹操宅邸之中,拉著情報竹簡的馬車來來往往,極為熱鬨。
如今曹操麾下幾乎所有的謀士,都齊齊彙聚一堂,因為他們要搶在所有人之前,率先動手!
陳群對荀攸歎道:“上次悔不聽公達之言,若是能在鄴城擊敗凶虎,說不定明公早已經一統中原。”
“結果卻是未儘全功,真是慚愧。”
荀攸安慰道:“長文不必如此說,真要如此,和長文一起吃到敗仗的我,豈不是也是最大的罪人?”
“我們雖然一時受挫,但成功拖住了凶虎,讓明公及時趕到了懷城。”
“並在那一戰中奉迎了天子,還鏟除了在司隸和明公做對的勢力,可以說是完全達到了目的。”
“而且之後更是擊潰了劉備,奪去了豫州,更重要的是,將兗州豫州司隸和涼州完全連了起來!”
“這樣一來,以後圖謀冀州時,可以不必從兗州渡河攻擊鄴城,而是可以從司隸直接進入魏郡!”
“黃河已經完全失去了屏障作用,倒是冀州想要直接攻擊兗州,必須要渡過黃河,可哪有那麼容易?”
陳群憂心忡忡道:“但是想要從司隸攻擊魏郡,就要經過黑山,那裡麵可是袁尚控製的啊。”
“而且我聽說袁尚這幾個月間,在冀州各郡招兵,湊齊了一支將近五萬人的大軍!”
“雖然這數目有點假,但實打實有戰力的,隻怕也不下於三萬。”
“他要是渡河攻擊官渡鄄城等地,兗州就危險了,這也會影響到我們之後的計劃啊。”
荀攸點了點頭,“冀州的底蘊,實在是不容小視。”
“好在令君篤定,袁譚袁尚,絕對不會聯手攻打兗州。”
“相反,袁尚要是敢渡河打兗州,袁潭畢竟會去趁機襲取鄴城!”
陳群聽了,也是麵露微笑,“確實,其兩人聯手,我們可就不好過了。”
“袁本初聰明一世,卻生了個利欲熏心的長子,真是可笑。”
荀攸四下看了看,低聲道:“還是小聲點,先前說是明公讓侄子迎娶袁譚之女,後來卻是變成了明公次子,那可是個不好惹的。”
陳群不以為意道:“無所謂,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想到曹丕平日的模樣,陳群也不禁搖了搖頭,“大公子和二公子,差彆也太大了些。”
“二公子整日蜜餞不離口,如今也有些過於胖了。”
荀攸歎道:“曹公也非常喜歡吃蜜食,你說他的頭痛症,和吃蜜食有無關係?”
陳群聽了,沉思起來,突然出聲道:“我突然想起一事。”
“蜜食分蜜餞和石蜜,蜜餞由蜂蜜醃漬,幽州所產為佳。”
“石蜜是蔗糖所產,徐州江東等地出產為上品。”
“如今販賣這兩者的商路暢通,潁川進了不少蜜餞石蜜,士家大族都很喜歡,但關鍵是這兩者出產之地,大部分都是凶虎控製的!”
“他不會趁機在其中下毒吧?”
荀攸聽了,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他和陳群,是寥寥幾個知道袁紹五石散的事情的。
如今袁紹身死,那凶虎怕不是得知了什麼內情,會不會反過來在蜜食中下毒,暗害曹公?
但是這也太難了,他真能將毒藥精確投入蜜食中,讓曹公吃下?
或者他乾脆是在所有蜜食中下了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