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史書記載隱瞞了什麼。
鑒於漢代主流史學家將史記當看的先例,隻能說史書有不少隱情,並不像史官們自我感動的那麼白蓮花。
所以很多史書修史的時候,受限於種種條件,很多時候並沒有完全揭露出事件的真相,也夾雜著記錄者的主觀傾向,隨著一代代的流傳,又產生了人為或者無意的扭曲和誤差,於是展現在後人麵前的東西,就被蒙上了一層層神秘的麵紗。
想要從中一探曆史的真實,便要使用種種方法,將其掩蓋其上的灰塵擦去,才能一窺究竟,這便是讀史的挑戰,也是迷人之處。
而其中秉持的標準,便是利益所向,人心所測,固然人的想法會有不同,動機會有不同,說出的東西也不同,但他們的思維模式,千百年來卻是變化不大,也成為了判斷史書前後矛盾的基準。
就像袁熙麵前的諸葛亮,雖然後世其智計過人,但這並不是其一出山就無敵天下的,相反,諸葛亮跟隨流出的初期,在一段時間內受限於劉備實力,兼之經驗不足,其實也是吃了不少虧的。
但諸葛亮這種聰明人的厲害之處,便是能在挫折中不斷吸取教訓,完善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
在和諸葛亮相處的這段日子雖短,但通過幾件事情,袁熙便清楚感受到了和諸葛亮之間的差距,這裡麵的有些距離,是袁熙即使有後世的知識儲備,也很難彌補的,單純就是智商的差彆。
袁熙前世成績並不好,他當年上大學的時候全國還未擴招,他又生在一個堪稱高考難度極高的省份,所以他用儘了全身力氣,也不過進了一所隻能算是中遊的大學,一個勉強不算冷門的係。
在進入班級後,他赫然發現這個每省隻錄取一人的班級,竟然有些人是報考最高兩所學府失敗調劑過來的。
在之後的日子裡麵,他感受到了智商被碾壓的無奈,兩個小時十道題,時間結束,他勉強寫完八道交卷,然而已經有高人在一個小時前全做完交卷了。
高人考試從來隻用一半時間,而且每科都能考到就九十分以上,袁熙的專業在本校以難度著稱,很多科目很多人和他一樣,成績掙紮在及格線上下,相比高人,簡直是丟人丟到了家。
然而這個高人最後卻沒有拿到保研名額,因為他的前麵,還有好幾個更厲害的人。
袁熙從那時候,就深切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以及無法縮短這種差距的悲哀,這種差距如此之大,以至於不是努力所能夠彌補,所以後來他對於生活雖然保持著一份進取,但卻多了一分順其自然的無奈。
這種態度不是放棄,更是明白了人有時候必須要認清現實的淡然,有些差距,光憑努力是沒有用的。
這種感覺,隨著袁熙重生來到這個時代,其實早已經被袁熙忘記,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就是天選之子,一切的挫折失敗都不會被自己原諒。
直到遇到了諸葛亮,袁熙方才回想起當年的初衷,他才再度意識到,自己其實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就應該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把能力之外的事情,交給聰明人來做。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挖掘出諸葛亮這種人的潛力,讓其儘快成為獨當一麵的人才,人儘其用,自己隻要安心做個稱職的輔助就好。
以諸葛亮在後世的表現,如果今後能發揮出一半,袁熙就非常滿意了,但袁熙覺得,以自己後世的眼界和知識儲備,如果做好給諸葛亮等人拓寬眼界的工作,誰又能說,其不能比後世做的更好呢?
後世的諸葛亮,近乎是六邊形戰士,而如今的他雖初出茅廬,看到了袁熙的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內政軍事風格和思想後,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眼下他和袁熙正在討論的,便是如何擢選官員。
諸葛亮出身世家大族,但並不代表世家大族出身的,都是以家族和階級利益為先,對於尚才尚德,崇尚嚴刑峻法,有道德潔癖的諸葛亮來說,選拔官員的思想,顯然是和重才不重德的曹操格格不入的。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擢選官員的工作量便大了很多,袁熙對諸葛亮說了自己剛才的想法,最後道:“我知道自己很多本事,是不如孔明的,所以我會安心給孔明打通難關。”
“但孔明也不是事無巨細都攬在手裡,有些小事並不需要孔明這把牛刀,軍師還是把精力放在最重要的事情。”
“不然軍師要是累出病來,折了壽數,我可是痛心得很啊。”
諸葛亮微笑道:“主公這話所得,好像我將來會累死一樣。”
“我現在才剛二十冒頭,主公是不是擔心的太早了些?”
袁熙猶豫了一下,拍了拍諸葛亮肩膀,“孔明啊,你就當我是觀星觀的吧。”
“事在人為,有些事情的結果人力可能無法改變,有些卻是可以動動手指,就能改變走向的。”
“我是真心希望孔明長命百歲,這不僅是我的願望,也是天下人的願望啊。”
諸葛亮不明所以,但從袁熙的話中,他卻能感受到那帶著些沉重,卻又毫無道理的關心,這種情誼,本來隻應存在於相識多年的老幼或者君臣之間才對。
他躬身道:“隻要主公信任,亮必克儘職守,死而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