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自嘲笑道:“說來也是,他不欠彆人的,彆人倒是欠了他不少。”
“即使是我,也挑不出他的毛病,也許他真是上天選中的人吧。”
袁尚感到一陣疲憊,說來說去,袁熙對袁氏尤其是自己,算是仁至義儘了,雖說近來幾次大戰,袁熙也有利用自己牽製曹操的目的,但其對自己付出的,已經是比袁氏其他人加起來都要多了。
怎麼說袁熙也沒有做過坑害自己的事情,如今自己對著他無論是嫉妒還是羨慕,又有什麼用呢?
他出聲道:“你現在是不是想逃出城去?”
洪氏靜靜道:“夫君讓妾如何,妾便如何。”
袁尚張了張口,最後還是頹然道:“你下去吧。”
洪氏拜伏一禮,低著頭退了出去,直到她退出屋外,袁尚也沒有再說話。
袁譚足足在往東涉水跋涉了一整晚,才脫離了洪水的範圍,和趕來的後軍彙合。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雖然他的掾屬很多都在被洪水衝走,郭圖和辛評倒是活了下來,並找到了袁譚。
兩人建議袁譚馬上往東退回,一路收攏隊伍,這個時候他再聚集不起兵力,到時候無論趕來的是曹操還是袁熙,都有可能趁袁譚疲弱,直接開戰!
袁譚帶領眾人一路奔逃了好幾天,快接近清河郡時,後軍探子傳來的消息更讓他眼前一黑。
在清河郡,袁熙一路在上,曹操主力在下,卻是幾乎同時對他的後軍動手了!
那些掉隊的後軍都是百十人一組,落到最後的都是負責押運糧草輜重的,曹操袁熙各自帶著大軍過來,將其全部俘虜扣押。
袁譚幾乎要口中吐血,這麼做,是在掐斷自己最後一線生機啊!
他滿懷淒涼,心內惶惶,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袁氏三兄弟之爭,自己倒是成了最先被針對的那個!
他抓住郭圖的衣襟,“曹操為什麼現在就對我多動手,他這不是自斷臂膀嗎?”
郭圖訥訥說不出話,辛評卻在旁邊苦澀道:“也許在曹操眼裡,自始至終都在利用使君吧。”
“他所相信的,隻有他自己人,而如今使君想要取得鄴城,已經是觸動了他的底線啊。”
袁譚憤怒回頭,伸手抓住辛評的袖子,“當初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
辛評也是豁出去了,“這是使君要賭的,在使君帶兵向鄴城進軍的時候,就已經表明了態度,隻不過沒有料到曹操有後招,賭輸了而已。”
“如今再說這些已經於事無補,當務之急是,我們之後該怎麼辦?”
袁譚頹然放下抓著兩人的手,苦澀道:“是啊,該怎麼辦呢?”
“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
郭圖出聲道:“不,我覺得現在並沒有差到這一步。”
“水淹之事,說不定隻是個誤會,隻要我們掩飾自己先前的意圖,可以借此向曹操責問,讓其給出一個合理解釋,從而反客為主。”
辛評聽了,再也憋不住,嗤笑道:“公則現在還對曹操抱有希望?”
“這怕不是在自欺欺人吧?”
“曹操隻會借機置使君於死地,你還要他什麼解釋?”
郭圖聽了,臉色不變,“那怎麼辦,除了曹操,使君還能向誰低頭?”
“袁尚還是袁熙?”
辛評一頓,袁譚真要能向著兩個弟弟低頭,事情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袁譚臉色陰沉,他一會望著東麵,一會望著難免,踱來踱去,遲遲下不了決心。
此時一直沒有發話的羊衜出聲了,“我想請問使君,最願意相信誰?”
郭圖聽了,頓時臉色一沉,果然袁譚聽了,本來看向南麵的目光收了回來,喃喃道:“二弟他真的能遵守承諾?”
郭圖一急,說道:“使君,羊衜之言不可信,他夫人是蔡氏族人,和那凶虎有親!”
“說不定其出使東海的時候,早已經投靠了凶虎,有傳聞說他連夫人都獻了出去!”
羊衜臉色通紅,恨不得一刀將郭圖捅死,他自然知道自家夫人沒有問題,但郭圖這種空口白牙的汙蔑,偏偏讓自己一時無法辯駁。
最後袁譚猶豫再三,才出聲道:“同時派出信使,分彆去見曹操袁熙,聽聽他們的條件。”
眾人聽了,連忙領命,郭圖卻是眼神捉摸不定,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此時鄴城南麵,許攸已經找到了曹軍大營,他望向後方的一片汪洋,心道自己前腳剛出城後腳來洪水,這算什麼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