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歎道:“有確實是有,但是他和黃家的關係,可比我近多了。”
劉備聽出了劉表話中的猶豫,安慰道:“依我看,黃祖江夏拒守多年,對兄還是頗為忠心的。”
劉表點頭道:“我明白。”
“賢弟聽說青州分地的事情了嗎?”
劉備答道:“聽說了。”
劉表問:“賢弟如何看?”
劉備猶豫了下,“凶虎此舉不簡單,上一個敢公然這麼做的,還是漢武帝,但那可是天下一統的時候。”
兩人都有些沉默了,其實對他們來說,袁熙分地給他們的壓力,不下於曹操,因為這種舉動,隻有野心很大的人才做的出來!
劉表劉備心裡明白,再親密的姻親,要涉及到根本利益,尤其是打天下的時候,哪個有誌於天下的人不是六親不認?
袁紹袁術,袁氏三子同為血親,尚且鬥得你死我活,更何況其他人?
劉表沉默良久,最後歎息一聲,“防務之事,便有勞賢弟了。”
劉備連忙答應,就聽劉表道:“雖然有些晚了,但我會備一份禮送到壽春,以慶賀凶虎納娶賢弟義女之事。”
“還有勞請賢弟同時修書一份,讓使節帶去壽春,讓蒯越回來吧。”
“如今凶虎借勢的目的已經達到,也沒有必要扣人了,沒有蒯越出謀劃策,這些日子我總是心中沒底啊。”
劉備苦笑,也知道凶虎先前的做法不太厚道,便一起答應下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劉備的信件送到了壽春,又隨著淮水到了海西的袁熙手裡。
此時秋收剛剛結束,一車車的糧食從城外大道退入城內,倒入嶄新造好的糧倉。
糜貞的小樓上,袁熙手裡拿著劉備的信件,居高臨下看著城內景象,糜貞給袁熙輕輕捶著背,她穿著極為貼身的青緞深衣,將她的削肩柳腰完全襯托出來。
她已經和袁熙成婚月餘,先前眉宇間的些許陰霾之色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春意喜悅。
袁熙反手摟住糜貞纖細的腰肢,說道:“玄德公……你義父來信了,一起看看吧。”
糜貞依言坐下,探過頭去,看著劉備信上的話,但看到其幫淹留在壽春的蒯越求情時,不由掩口笑道:“夫君做事,每每出人意表呢。”
袁熙笑道:“偶爾作些不要臉的事情,也是被逼無奈。”
“畢竟像玄德公那種好人,天下實在不多,越厚道的人,在這個世道越難混。”
糜貞輕笑道:“夫君對義父評價很高呢。”
袁熙歎道:“當然,若人人都像玄德公那樣,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多醃臢事情,漢室再延續個幾百年,也是很有可能的。”
糜貞聽到了言外之意,心頭一顫,“漢室真的沒救了嗎?”
袁熙歎道:“也不是說一定完了。”
“但在我看來,確實沒有必要存在了。”
“六韜裡麵有句話,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則得天下,天下之利者,則失天下。”
“天下也不是劉氏一家得天下,而是有德者居之,天子之位為天下蒼生謀福取利的,而不是搜刮百姓的。”
“漢室重興固然不錯,但也會形成思維定式,讓天下以劉姓為尊,但實際上,每個朝代中都有最合適的人選,卻不一定姓劉。”
“高祖確實很厲害,也開創了天下漢民的行事之先,但時代是不斷進步的,固步自封,隻會被時代的洪流淘汰。”
他見糜貞麵有憂色,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麼,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其實在我看來,天子之位更像是個詛咒,但我已經沒法回頭了。”
“現在我要做的,便是將讓天下重回正軌。”
“至於子孫後代,那隻能自求多福了,我們也隻有百年之壽,做好眼前的事情,便已經是非常辛苦了,那何不好好享受當下呢?”
糜貞聽了,輕聲道:“是妾想的太多了,妾自嫁給夫君以來,每天都覺得很快樂,生怕有一天夫君離我而去。”
“妾知道自己是貪心不足了,甄夫人為夫君付出多得多,但其一直在薊城操勞,一年見不到幾天,應是等待著夫君回去,可比妾辛苦多了。”
袁熙歎道:“我自然明白,但是身不由己,隻能盼望儘快天下太平吧。”
他話鋒一轉,“平定天下,刀兵固然重要,後麵的錢糧也很關鍵。”
“如今幾州都是百廢待興,花的比出的多,我壓力也是很大,隻能想想彆的辦法。”
“我聽說糜家商隊到了倭奴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