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何曾問過(2 / 2)

“現在想起來,我也是有些過於苛責了,畢竟以他的能力,自保守城都困難,當時的我,單純就是想要孔文舉丟人而已。”

糜貞有些瞠目,隻是如此而已?

袁熙歎道:“當時我想法簡單,哪有現在這種步步思量,牽一發動全身的慎重,不過是個愣頭青罷了。”

“不過孔文舉妻女的事情,我倒是提早和袁譚說過,其打下北海後並未做出格的舉動,直接將人交給了我。”

說到袁譚,袁熙有些情緒低落,“彼時我們兩個還在抱團取暖,直到他和我一起在徐州擊敗孫策的時候,兩邊關係都很好,他也很樂意采納我的意見。”

“袁譚很想在青州有一番作為,最初的時候青州施行的是與民生息的政策,頗受當地好評,但家主之爭卻讓他走上了一條極端的路,不過事實上他想要奪得袁氏家主,卻沒有更多選擇,換做是我,貌似也好辦法吧。”

“在這種壓力下,讓他隻得一條路走到黑,在青州橫征暴斂,激起了民憤,我才會在之後那麼輕易地打了進去。”

“不得不說,有時候人的抉擇取決於他所能看到的東西,目光局限於執念,很容易走進死路。”

糜貞默然,她也想到了當時糜家的困境,身為女子隻能為家族出力,她也準備認命了,但誰會想到袁熙打進了徐州,趕走了孫策,自己不必嫁給劉備,卻反而和袁熙有了糾葛。

這怎麼看起來,自己像是袁熙打下徐州的獎勵一樣?

糜貞不由麵色古怪,隨即露出一絲釋然之色,不管怎麼說,如今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不是嗎?

想到這裡,她又往袁熙懷裡靠了靠,就聽袁熙歎道:“人都是有兩麵性的,袁譚被執念蒙蔽,走上了不歸路,暴露出了他人性的弱點。”

“但孔北海後來身上的事情發展,卻讓我看到了他的剛直之氣,起碼他的腰杆,比後世他那些子孫.”

他頓了一下,“就憑他在懷城最後舍生取義的節操,便不枉被稱作當世名士。”

糜貞深有同感,“麵對生死,能夠大節不虧,確實算是難能可貴了。”

“在郯城我和其妻女也見過幾麵,聽說其在薊城,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了。”

袁熙出聲道:“就在我宅子不遠,本來打算過年前我帶伱回去薊城順便一見,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行。”

糜貞猶豫了一下,“好像孔北海的女郎對夫君”

袁熙歎道:“她的身體,也不知道能支撐幾年。”

“而且我現在即使滿足她的願望,一年半載甚至數年也見不了一麵,何苦去害她。”

糜貞輕聲道:“使君有沒有問過她的想法?”

“換做是我將死,自然是想要在死前實現願望,難道還要帶著遺憾入土不成?”

袁熙聽了,啞然失笑道:“夫人說的確實有道理,我怕是逃避了。”

“可能是我覺得肩膀上的膽子太重,不想讓她分擔這份重量吧。”

糜貞搖了搖頭,“妾知道夫君的女眷,都是能獨當一麵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妾才努力支撐著糜家商隊,但要是不疲累是不可能的,有時候妾也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

“但和使君見麵的念想,支持著妾走下去,最終守得雲開見月。”

“但夫君可曾給過孔家女郎半分念想?”

“如此對待,她還有活下去的盼頭嗎?”

袁熙聽了,悚然而驚道:“我明白了。”

“咱們年前一起回去。”

糜貞這才笑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妾最喜歡夫君的,便是妾提出異議時,夫君從不因麵子而生氣,以夫君的地位而言,這從善如流的氣量,天下有幾人能及?”

袁熙感到糜貞誘人的身體在自己懷中扭動,忍不住口乾舌燥,將糜貞袍服腰帶稍稍拉開一些,手順勢滑了進去,糜貞忍不住輕呼一聲。

她就聽袁熙笑道:“從善如流說得好,夫人也是人美心善呢。”

“從善我看到了,如流在哪裡?”

糜貞忍不住身體發燙,輕哼一聲,“夫君有時候像正人君子,有時候卻很是啊.”

袁熙伸手推上窗戶,另一隻手也加入進來,糜貞身體發軟,兩人漸漸靠在一起,屋內的暖意擋住了深秋的涼風,女子口中無意識發出的呢喃,讓屋內的一切都朦朧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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