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孔融夫人如此說,袁熙和甄宓對視一眼,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袁熙也沒有任何借口了。
甄宓開口道:「這自然是好事,隻是委屈了女郎,夫君可要好好對待人家。」
作為正妻如此表態,中間已經沒有障礙了,袁熙便道:「既承蒙夫人女郎不棄,我這邊回去問吉,擇日下聘。」
孔融夫人喜笑顏開,孔氏女郎身體微微顫抖,低頭輕聲道:「妾願服侍使君和夫人,即使隻有幾日,也足以遂了心願。」
甄宓忙道:「妹妹這是哪裡話,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眾人頓時都輕笑起來,仿佛心頭都卸下了一塊石頭。
但其實眾人心裡的那層陰霾仍然揮之不去,孔氏女郎的壽數還有多久,誰也不知道。
袁熙納娶孔氏的消息,並未宣揚,還是很快傳遍了宅子,早就知道袁熙和孔氏關係的人,都認為是理所當然,不知道內情的,好奇的四處打探。
杜夫人抱著繈褓,和侯夫人說著話,等侯夫人說完,才恍然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從徐州和糜夫人住了一段時間,卻沒怎麼聽她提起過,弄了半天,中間還有這麼一段曲折。」
婢女早已經識趣的抱著孩子離開,袁熙也上了榻,笑道:「一年不見,夫人怎麼有些生分了?」
侯夫人出聲道:「當初夫君送孔融夫人母女回徐州,下榻的應該就是糜夫人宅邸,她應該明白此是前因後果。」
侯夫人低聲道:「倒是聽說了,聽說在士族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不過馬上就要變成一家人了,這些事情都不用避諱了,此間內情,糜夫人比我知道的詳細,我也是偶爾聽到夫君提起過一次,才多少了解了些。」
然而真正的明白人,其實都不敢看低兩人,杜夫人後麵站著得是呂玲綺且不說,侯夫人其實影響力也不低,幽州軍中有很多公孫瓚舊部,而其中的佼佼者,便是田豫。
兩女連忙答應,杜夫人知道袁熙找侯夫人有事,就要起身告辭,袁熙笑道:「這麼急?」
杜夫人其實對那個交給蔡昭姬撫養,名叫袁謙的孩子很是好奇,她問過幾次,呂玲綺當然知道內情,但對杜夫人都沒有泄露,侯夫人雖然猜到了,但出於同樣的理由,也是遮掩了過去,不過這樣一來,反而坐實了杜夫人的猜測,那袁謙的生母,身份肯定不一般!
聯想到甄宓還帶著個叫尚香的女孩,杜夫人很快便將事情猜出來了幾分,不禁瞠目結舌,袁熙這人,膽子還真是大啊。
除了呂玲綺以外,杜夫人和侯夫人算是最談得來的,因為兩人情況相似,都是嫁過人的,雖然內宅彆的女子並未言語有過牽涉,但兩人行事素來都很低調。
「之所以沒有提及,怕是糜夫人守禮,不欲議論彆人家事,免得影響孔氏女郎聲譽吧。」
過了不知道多久,兩人從略微生澀重新變為水***融,幾次翻覆之後,侯夫人不勝撻伐,連聲告饒,袁熙便摟著侯夫人稍歇,出聲道:「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袁熙歎道:「你聽說了本初公去世的時候,其正妻劉氏殺死妾室的事情了吧?」
此話一出,兩女臉都紅了,杜夫人推說要照顧孩子,抱著繈褓飛也似逃出屋去,隻留下侯夫人局促不安的坐在榻上。
侯夫人驚訝道:「沒有啊,大家都很好,夫君為何這麼想?」
杜夫人侯夫人言笑晏晏,其身材纖細小巧,偏生眉眼間有股過來人的風韻,和眾女特色皆是不同,不由感歎,彆的不說,袁熙挑選女子的品味,還真是頗具慧眼啊。
袁熙歎道:「沒錯,她開了個壞頭。」
袁熙想了想,因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一年來,內宅可有什麼矛盾之事?」
兩人正說著話,有婢女進來,說袁熙來了,兩女連忙站起來迎接,袁熙進來看到杜夫人也在,倒是頗為意外,隨即失笑道:「你們之間相互走動倒是好事,一個人悶在屋裡,確實挺無趣的。」
而且都知道侯夫人和公孫瓚所生的女孩,已經被袁熙內定和自己二子聯姻,這一來一去,侯夫人反而是後宅之中最不容小視的一個。
「不留下來一起?」
侯夫人喘著氣道:「夫君請說。」
田豫現在名義上是幽州的三號人物,但無論從實權還是影響力,隱隱都和名義上領幽州牧的趙雲比肩,而且袁熙部下都看得出來,田豫極受袁熙器重,將來很有可能還會往上走一走。
侯夫人忙道:「請夫君萬勿懷疑甄夫人,她平日對我們很好,斷不會做出如此事情。」
袁熙歎道:「我自然知道,我的說的不是她。」
隨即他解釋道:「劉氏的做法影響極壞,他是借其子袁尚的名義動的手。」
侯夫人低聲道:「子殺夫妾,也是不孝啊。」
「沒錯,」袁熙歎道:「中原禮數確實如此,隻有北地部落那種子承父妾的地方,才可以這麼做,可謂是蠻夷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