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軍一路打入太原盆地,在野戰中取得絕對優勢,將南匈奴逼得退入各大城池,步伐卻是慢了下來,因為攻城並不順利。
南麵發兵的高乾,也是遇到了這種問題,被擋在了太原盆地的南入口處。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袁熙開始攻城後才發現,太原郡的情況,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太原盆地諸城不僅地勢落差大,易守難攻,而且有著極為豐富的存糧,這是因為其有著幾百年來,通過並州通道的南北商路,賺取了大量財貨利潤的商業世家。
袁熙先前確實對這些並州商族的作用有所忽視,他沒有想到,這些商家大族囤積了大量錢糧在城中,和南匈奴頑固派聯乎,共同對抗袁熙。
國家危難之時,中小商人固然是國計民生的重要組成部分,總體上起到了相當正麵積極的作用,但與之對比鮮明的是,立於頂層之上的少數寡頭商人,則會為了私利,盤剝百姓和其他中小商人,甚至出賣國家利益,是國家動亂的真正的禍害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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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的是,因為這些家族很善於隱瞞財富,所以袁熙先前也沒當個事,覺得幾個商人能成什麼事情,於是便把此事忽略過去。
在他們的視角來看,城池並沒有危險,而且在衛家的牽頭下,這些人都暗地投靠了曹操,隻要守在這裡拖住袁熙大軍,便是立了大功。
到時候曹操騰出手來,甚至不不用等曹操,馬騰韓遂已經在司隸方向攻打高乾後路了,隻要消滅高乾,太原就能和司隸地區連起來,納入曹操治下,一躍成為對扛袁熙軍最重要的橋頭堡。
看到這個結果,袁熙氣笑了,他自然知道,有些大家族真把自己當成奇貨可居了,等著漫天要價呢。
而袁熙的謹慎,也助長了城內並州商族和南匈奴部族的氣焰,讓他們覺得自己如今糧草充足,袁熙數萬人圍城,遲早會斷糧退走,如今他們夜夜笙歌,便是反映了他們的心態。
這不僅是因為其看不清形勢,覺得錢比命重要,而且更讓袁熙惱火的是,先前並州數次饑荒,餓殍遍地,並州商族明明囤積了大量糧食,卻對百姓視若無睹,反而在抬高糧價。
衛家如此,並州商族也是如此,而且這種經年累月和外族打交道的商族大戶,還有一個很麻煩的隱患,就是行商是要賺錢的,能賺到錢有奶便是娘,所以這些和胡人聯係密切的商族,其家國情懷相比其他人要弱的多。
並州商族的代表,就是後世的晉商,其不乏有愛國人士,但也出了一些敗類,比如在明朝中後期,晉商群體為了圖利,將糧食軍器等重要物資賣給後金,建立了一條不斷給女真的輸血通道,變相導致了明朝加速崩潰。
如今袁熙攻打並州,這些人就已經給他造成了如此大的麻煩,假以時日,若是袁熙麵對強敵亦或行事不利時,這些人要是反水,能給自己造成多少危害?
之所以氣氛如此輕鬆,是因為這一個月來,晉陽城已經打退了數次袁熙軍進攻,晉陽城作為太原治所,自古便是天下堅城,有汾河環繞,控帶山河,易守難攻。
但這種模式,對於崇尚利益的當地豪族富商來說,不異於斷了他們的命根子,所以袁熙來打並州,他們是極為仇視的,自然會全力對抗。
有了充足的錢糧支持,南匈奴頑固派雖然野戰屢屢受挫,但守城還是綽綽有餘的,其所藏的糧食,頂整個一年半載是沒有問題的。
而這些富商豪族雖有巨富財產,但頂級世家大族根本看不起他們,導致他們心態失衡,覺得是衣錦夜行,而能滿足他們的,自然是成為頂級豪門。
江淮魯家便是魯肅家族,其依據長江水運,富甲一方,而對於河東衛家,蔡昭姬雖然有提起,但她沒有接觸過衛家的核心事務,也不儘知,所以袁熙也沒有重視。
而他們聯合南匈奴對抗袁熙的理由也很簡單,最主要的便是袁熙治下,沒有給富商豪族充分行事的權力,而是將行商貿易的份額,大部分都分配給了自己控製下的甄家和糜家。
直到田豫派探子潛入城中,費儘力氣將打探的消息傳遞出來,袁熙才察覺自己錯的多麼離譜,蓋因太原郡這幾個大城之中,堪稱巨富的並州大族,竟然有十數個之多,而其中最為豪奢者,比之甄家糜家都不遑多讓!
袁熙咂舌的同時,也了解到了這些人其實和河東士族關係密切,其中有個巨富大族,竟然還是河東衛家的分支。
但袁熙卻不準備給他們機會了,在得知並州商住聚斂了如此龐大財富的同時,他已經齊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