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過年以往過節,都是我們兄妹一起過。……(2 / 2)

錦衣殺 九月流火 6416 字 9個月前

皇帝是個相信人性本惡的人,同因此,他也很容易體諒些由人本的欲望延伸出的惡——比如貪財,好色,嫉妒,爭權。陸珩明著和皇帝告陳寅的黑狀,皇帝不在乎,但如果陸珩裝出副聖人模,暗暗引導皇帝排除異己,就犯了皇帝的大忌。

所以陸珩和皇帝向有話直說。隻要陸珩臉皮夠厚,膽子夠大,敢第個把話捅開,皇帝想想便也隨他去了。陸珩知道皇帝已經默許了他的做法,甚至前段時間他在西郊埋伏傅霆州,皇帝也不計較了。以後就算傅霆州告到禦前,也根本奈陸珩不何。

陸珩解決了傅霆州這個心腹大患,誌滿意得,神清氣爽,和皇帝告辭後就去大牢裡審問剩下的文官。他夜沒睡,但整天都神采奕奕,直到晚上回府,他嘴邊都噙著愉悅的笑意。

王言卿整日都在陸珩,終於到丫鬟稟報陸珩回,她鬆了口氣,趕緊去迎接。陸珩進門時眼眸帶笑,王言卿幫陸珩解開大氅,折疊整齊後交到侍手裡,轉身輕聲問:“二哥又遇到了什麼喜事,怎麼這高興?”

貪汙案解決,皇帝對他委以重任,不日將式升任指揮使……每都是喜事,但最得陸珩歡心的件事不能告訴王言卿。陸珩按住王言卿的手,說:“昨夜果真在趙淮家裡搜出了黃金,這個案子能這麼快解決,卿卿居功甚偉。這段時間多虧卿卿幫我,卿卿想要什麼獎勵?”

王言卿昨日審問完趙淮就回了,今日整天都不見陸珩,她本很擔心查案進度,直想找機會問問結果。不過現在看陸珩的表,她已不必問了。

王言卿鬆了口氣,說道:“破案順利就好,我沒什麼想要的,能幫到二哥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怎麼能行?”陸珩說,“有錯必罰,有功必賞,卿卿現在不要獎勵,是怕以後犯錯被我罰嗎?”

陸珩是個能把皇帝哄開心的人,說話套套的,王言卿哪裡招架得住。她忍不住笑了,嗔怪地睨了他眼:“二哥要罰便罰,我絕無二話。”

“我可不舍得。”陸珩拉著王言卿坐下,手順勢放到她的腿上,說,“牢裡還有幾個,我這幾天騰不開空,過了年,我陪你去街上看看。”

王言卿驚訝,脫口出:“真的?”

陸珩注意到王言卿的意外,心中有了底,笑容越溫柔:“當然是真的。過年就要家人在起,如今陸府裡隻有我們兩人,我不陪你,還有誰能陪你呢?”

王言卿著實有些受寵若驚。她也說不清為什麼,總覺得她幫助二哥是天經地義的事,不該據此邀功,不該纏著二哥,要東要西。陸珩盯著王言卿略有失神的眼睛,緩聲道:“卿卿,你還是都沒想起以前的事嗎?”

王言卿咬唇,緩慢搖頭。陸珩歎了聲,掩去眼底的悲傷,包容耐心地擁住王言卿,說:“沒關係,你不記得,我們再經曆遍就是。以前無論過什麼節,我們兄妹總是在起,你還記得去年的上元節嗎?”

王言卿被陸珩眼底的傷感觸,小心翼翼地搖頭。陸珩放了心,眼睛都不眨,大肆胡謅壓根沒有過的事:“去年我們起去京城看燈,你還求了姻緣簽,說這年易招小人,不宜議親。你當時還不信,沒想到歲末果然遇到了傅霆州。今年我們再去求簽,這回,你可不能再不當回事了。”

王言卿不明所以地頭。她雖然覺得哪裡怪怪的,但二哥總不會騙她,二哥這說,總是有道的。

今年京城的冬格外冷,十二月籠罩在片肅殺中,頗有些風聲鶴唳。大家都縮在家中,能不出門則不出門。

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中,錦衣衛的作顯得尤其囂張。有了趙淮打頭,其他官員很快就被陸珩查出貪汙,隊隊錦衣衛穿著張牙舞爪的官服,扈行在京城間,到處抄家。行人遠遠見了就躲,沒人敢和他們麵相對。最嚴重的時候,錦衣衛天抄了三戶人家。

許多家庭還沒到嘉靖十二年的新年,就行步被推入深淵。

這把火越燒越大,終於,燒到了首輔楊應寧身上。楊張二黨的鬥爭近乎白熱化,張敬恭指責趙淮人收賄是受了楊應寧指示,張永、蕭敬的大部分錢財其實都進了楊應寧手裡。楊應寧屢次上疏辯解,最後不堪受辱,主向皇帝提出請辭,以此證明自己清白。

皇帝挽留,但張敬恭隨即就上書說,楊應寧假意乞辭,其實是以退為進,以此換取皇帝信任。楊應寧大怒,再次以病為由乞求告老還鄉,這次,皇帝沒有立刻駁回。

楊應寧驟然清醒,原,並不是張敬恭要他死,是皇帝不滿他。楊應寧屢次反對大禮議,甚至給楊廷父子說話,終於還是惹惱了皇帝。

皇帝要給父上帝號,德朝的老臣不允,這看起是興獻王尊號的問題,其實,是皇帝和臣子誰強誰弱的問題。

皇帝,不允許朝堂上有人不把他的話當回事。楊廷、楊應寧這批臣子不話,就換批話的人上。

楊應寧思及此,再不嘗試辯解,像多年前楊廷,自行辭去首輔之位,回鄉養老去了。

他自己辭官,還能保住家財和體麵,要是皇帝話,手的人就是陸珩了。

還不如他自己。

楊應寧辭官後,不斷擴大的貪汙案終於進入尾聲,這時,新年也到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文官們都在為內閣變寢食難安的時候,陸府裡,是派溫馨寧靜景象。

三十早上,王言卿起了大早,給陸珩拜年。她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朝廷二十七就放假了,但是今日我才在家裡見到二哥。二哥是不是另外置了宅子,有心躲著我呢?”

陸珩失笑,他這幾日在查楊黨,抄家抄的他自己都暈。朝廷放假是對普通官員言的,對於他,隻要皇帝需要,他就得隨叫隨到。

陸珩含著笑,說:“我倒恨不得建座誰都不知道的金屋,將卿卿藏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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