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做這一番動作時正好擋住了丫鬟視線,如果她們再走回窗邊,那就太刻意了。王言卿順勢坐到梳妝台邊,裝作換了一個談話地點,問:“之後,還發生過什麼嗎?”
梁芙見王言卿坐下,她也跟著坐好,說:“隨後二弟就跟著太太回娘家了,我自己在房裡打發時間,快傍晚二弟和太太回來,我到前麵吃飯,飯後和丫鬟說了會話就睡覺了。第二天也是這樣,哥哥不在,我也不好出門,便自己在家裡消磨時間。第三天的時候,我中午睡了一覺,醒來後太太就說我私通外男……”
梁芙回憶起那天的事情,神情又變得痛苦。王言卿按住她的手,說:“好,我明白了,你不必想那些事了。我回去後會如實稟報,你要好好活著,不要想不開,我相信大人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梁芙以為王言卿話中的“大人”是陳千戶,感激道:“多謝陳千戶。姑娘,你能不能請陳千戶幫忙,找找我大哥?他出門很久了,以前他出去遊山玩水,最多五日就回來了,從沒有離開過這麼久。”
王言卿隻是應道:“好,我們會儘力的。我先走一步,你安心休息吧。”
丫鬟們沒料到王言卿這麼快出來,慌忙站好,臉上還殘留著慌張。王言卿拉門,目光從丫鬟們臉上掃過,一言未發,回身對梁芙說:“梁姑娘,留步。我先走了。”
梁芙戀戀不舍和王言卿道彆。王言卿下樓,梁文氏的丫鬟前後看看,躡手躡腳跟在王言卿身後。王言卿走下台階,拂了拂裙擺,說:“想知道什麼大大方方問就是,何必像看犯人一樣跟著我。”
丫鬟們尷尬,乾笑道:“姑娘誤會了。奴婢怕怠慢了貴客,這才跟著姑娘。”
“好。”王言卿點頭,“既然你們沒話問我,那我來問你們。十一月十九,也就是梁太太在繡樓抓到男人那天,你們在做什麼?小姐午睡,你們應該寸步不離守在旁邊,為何能讓外男進入內宅?”
丫鬟們尷尬,其中一個紮雙髻的說道:“冤枉啊,小姐慣有午睡的習慣,下午總要睡到未時。那天我看小姐睡著了,廚房又要人幫忙,我就去了,打算等小姐睡醒時再回來。”
另一個丫鬟也說道:“我也是,我去燒水了。”
王言卿看著丫鬟的表情,一瞬間明白了。她仿佛在這種環境中生活過很久,很了解這些後宅官司。這些丫鬟說得好聽,其實多半是她們見小姐睡著,自己跑出去歇息玩鬨了,所以繡樓沒人守著。梁文氏帶著人來捉奸,正好抓了正著。
王言卿沒追究這些丫鬟的懈怠,問:“通奸總該是兩個人的事情,梁太太既然報梁小姐通奸,那奸夫是誰?”
丫鬟們相互對視,沒人吱聲。王言卿眉宇不動,語氣中暗暗施壓:“說。你們總不想進大牢裡說吧?”
一搬出錦衣衛,丫鬟們全都慫了。一個丫鬟小聲說道:“是馮六。那個奸夫跑的時候,好些人在樹下也看到了。太太立刻讓人出去找穿紅色褡護的人,結果,竟然在馮六家裡找到了一模一樣的衣服。”
人證物證俱全,這場捉奸可謂板上釘釘,就算梁芙說她不認識馮六也沒人信。王言卿不動聲色,問:“馮六是誰?”
陸珩乾的事見不得光,他可太怕彆人給他投毒了,所以即便是陸家的廚子也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王言卿詢問未果,隻能按自己的喜好為陸珩準備晚膳。
陸珩朝紅木回紋八仙桌看去,上麵放著好幾樣菜,葷素湯菜俱全,食盒現在飯菜也不見涼。
陸珩回頭,發現王言卿正小心翼翼看著他,似乎生怕他不高興。陸珩失笑,想摸王言卿的頭,憶起她頭上有傷又收了回去:“我說了,你在陸宅想做什麼做什麼,不用這麼瞻前顧後,戰戰兢兢。這些
正好是我喜歡的,不過夜深了,我沒什麼胃口……”
後方靈犀靈鸞垂著頭,眼睛裡沒有絲毫意外。看,她們就說,指揮使不會碰的。
然而靈犀的想法沒落,就聽到陸珩語氣轉了個彎,笑道:“除非卿卿你陪我。”
靈犀嘴角一抽,險些沒掌住表情。靈犀靈鸞是受過專門訓練的,即便再吃驚都不會抬頭看。陸珩的眼睛像水波一樣瀲灩勾人,尤其當他專注看人的時候,幾乎能把人溺斃。王言卿臉紅了,幸而沒人朝這個方向看來,她暗暗鬆了口氣,小幅度點頭:“好。”
王言卿不能劇烈活動,陸珩扶著王言卿慢慢站起來,悠悠走向飯桌。丫鬟們上前將食盒撤走,王言卿掀開瓷盅,熟稔地盛湯:“二哥,你剛回來,先喝口熱湯暖暖身子吧。”
陸珩笑著接過她端來的魚湯,眼睛卻在不動聲色觀察。她沒有記憶,但生活本能還在,看她盛湯遞碗的動作,明顯以前做慣了。她關心的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但是,王言卿的表現,卻和資料上的記載略有出入。
陸珩掃過桌上的菜,口味都偏甜、偏淡,桌上的肉都是白肉,和記錄上寫著的“嗜好鹹辣、喜羊肉”截然不同。
陸珩慢悠悠含了一口魚湯,問:“卿卿,你受了傷,郎中特意囑咐了要注意飲食。羊肉最是滋補,明日我讓他們運一批黃羊過來怎麼樣?”
王言卿眉梢細微地擰了下,問:“二哥你要吃嗎?”
陸珩笑著搖頭:“不。送來多少,都是你的。”
“那還是彆了。”王言卿低頭舀動湯匙,說,“我不喜歡羊肉那股膻味。”
陸珩確定了,鹹辣、羊肉並不是王言卿的口味,而是傅霆州的。王言卿為了迎合傅霆州,才說自己喜歡這些。
陸珩心裡嫌棄地嘖了聲,他開始懷疑那份調查的真實性了。看來背資料並不代表萬事大吉,更多細節還是得靠他自己觀察。
陸珩看著王言卿低頭攪湯的動作,沒忍住笑了聲,拍了拍她的手,說:“不喜歡就不喜歡,有膻味是羊的錯,你悶悶不樂做什麼?”
王言卿沒忍住笑了,抬頭無奈地瞪了他一眼:“你要吃人家的肉,卻還怪人家有膻味,哪有你這種道理?”
“它們讓卿卿不高興,自然是它們的錯。”陸珩坦然說著他的強盜邏輯,絲毫不覺得不妥。他心道傅霆州這個人真是惡心,但“卿卿”叫多了,還挺順口。
以往陸珩吃飯總是沉默而戒備,因為每一口都擔心有毒,進食於他而言完全談不上享受,隻是身體需要而已。今日有王言卿陪著,說笑間竟也吃了不少。
王言卿準備的飲食清淡好克化,一頓熱食入腹,身體從內部熱起來,腦海裡那些令人頭疼的案子仿佛也不算什麼了。王言卿傍晚用過飯,現在不過陪陸珩,陸珩放下碗筷後,她也撂了筷子,拿起帕子拭嘴。
丫鬟們上前,輕手輕腳撤去餐具。王言卿給陸珩倒了盞茶,輕輕放到陸珩手邊,試探地問:“二哥,你遇到什麼棘手事了嗎?”
陸珩回神,發現他又無意識想起案子。他掀開茶盞,緩慢撇動茶沫,熱霧氤氳在他眉眼前,一時看不出他的真實心緒。
陸珩隔著水霧打量王言卿,他發現王言卿對表情識彆很快,連他的心事都能看出來。他原本以為王言卿寄人籬下,早早鍛煉出察言觀色的習慣,但現在看來,這更像是一種天然敏銳的直覺。
天生敏感,再加上後天鍛煉,才造就她近乎邪門的“讀心術”。以前生活經驗告訴她要掩蓋自己的異樣,所以她有意收斂,混在後宅中並不明顯,外人最多覺得她反應很快罷了。如今她失去記憶,行事像孩童一樣天真懵懂,卻頻頻語出驚人,
這份驚世駭俗的天賦才凸顯出來。
陸珩眼珠細微地動了動,更加仔細地打量王言卿。王言卿被這樣的目光看得打鼓,笑著問:“二哥,你為什麼這樣看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她雖然笑著,但肩膀已不知不覺緊繃起來。陸珩輕輕笑了,拉過王言卿的手,發現她指尖冰涼。
陸珩緩慢揉捏王言卿纖長的指尖,說:“卿卿,你不必迎合我。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無需揣摩我想聽什麼。”
她天生擅看人“臉色”,對情感的體察能力很強,能根據細微的表情變化猜出對方想聽什麼。這確實是一種生存技巧,但,陸珩不希望王言卿把這些技巧用在他身上。
他更想看到真實的王言卿。
王言卿怔了下,試著問:“你們不是這樣的嗎?”
陸珩忍俊不禁,低低笑出聲來:“當然不是。如果世上所有人都有你這種能力,皇上也不必每日和那些蠢貨生氣了。這是上天賜予你的禮物,你可以拿來自保,但對著我儘可直言,不必瞻前顧後。”
王言卿第一次得知她和彆人不一樣,依然忍不住觀察陸珩的神情:“真的?”
“真的。”陸珩大大方方坐著,任由她打量。這確實是他的實話,不怕她看。陸珩握住王言卿的手指,笑著說:“你我是一同長大的兄妹,比親生手足都親。一家兄妹,你不和我暢所直言,還有誰會提醒我呢?”
王言卿放下心,身體不由放鬆,臉上的笑也真實起來:“好。”
陸珩感受著手心玉石一樣的觸感,無聲無息地審視她。抓到她純屬意外,陸珩原本想拿王言卿開條件,發現她失憶後陸珩立刻改了主意。他打算把她雕琢成一件對付傅霆州的秘密武器,但現在陸珩發現,王言卿的用處比他想象中更大。
這麼罕見的天賦,這麼強的情緒洞察能力,留在後宅裡勾心鬥角太浪費了。她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
陸珩看著王言卿,意味不明笑了笑,忽然坐正了身體,頗有些鄭重地拉著王言卿的手,問:“卿卿,你願不願意幫二哥一個忙?”
“幫忙?”王言卿睜大眼睛,十分驚訝,“我?”
王言卿雖然還對這個世界一知半解,但她知道陸珩是錦衣衛指揮使,看大家對他的態度,他手裡權力很大。這樣一個人,怎麼會需要她的幫助呢?
這樣想著,王言卿也說了出來:“我什麼都不會,而且還不認得人,我能幫上二哥什麼……”
陸珩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止住她的話:“不要妄自菲薄,卿卿能幫我的可不少。前幾天送來一份折子,保定府錦衣衛千戶梁衛去世,他的妻子梁文氏上報,說長女竟在這個關頭和人通奸。保定府衙判處此女死刑,遞到京城核審。”
地方上是沒有權力判定死刑的,任何人命案子都要遞到京城複核。京城批準,地方府衙才能行刑,京城若覺得有問題,整個案子都要重審。此案牽扯到錦衣衛,所以不經過六部,由錦衣衛內部批示。
王言卿聽著皺眉,思索片刻後問:“梁文氏是梁衛長女的親生母親嗎?”
陸珩眼中露出笑,很聰明,這就抓住了重點。陸珩不答,反而問:“你為什麼這麼問?”
“情理上說不通。”王言卿回道,“父親去世,女兒怎麼會有心思和人通奸?就算她真的在父孝期間做出這等事,母親發現後也該想辦法遮掩,為何要主動上報朝廷?隻有一個可能,梁文氏不是她的母親,而是繼母。”
陸珩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沒錯,梁文氏確實是梁衛續娶的妻子。還有呢?”
王言卿無奈:“你什麼信息都不告訴我,我怎麼猜?不過繼母殘害原配
子女,大多都是為了利。她敢明目張膽害原配留下的女兒,多半自有倚仗。她有沒有子嗣?”
“有。”陸珩頷首,痛快應道,“梁衛有兩個兒子,長子、長女都是原配劉氏所出,唯有小兒子是繼妻所出。而且我可以再告訴你一點,錦衣衛千戶可以世襲,梁衛去世,千戶之位理應由他的兒子繼承。至於落到哪一個兒子頭上,就看人看勢了。”
按大明律,父親死亡,一切祖產、蔭蔽由長子繼承,長子再傳長孫。但大明已傳承百年,開國時立下來的律法,實際執行時早已變形。最近的例子,鎮遠侯傅鉞跨過兒子,直接將侯位傳給孫兒;指揮僉事陸鬆也繞過長子,將錦衣衛世襲官職傳給次子陸珩。
傅霆州和陸珩算是個人能力突出,破格傳承,但世界上更多的是普通人,在聰明才智上並沒有太大區彆。比如梁衛這一家,按照禮法應該讓大兒子繼承千戶之位,但如果以才乾更出眾為由讓二兒子繼承官職,實際上也可以操作。
王言卿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她含了怒,道:“這就說得通了。梁衛屍骨未寒,梁文氏卻在這個時候逼原配長女死,甚至連自家名聲都不顧,多半另有圖謀。這個案子,絕不是通奸。”
王言卿說,陸珩就安靜地聽。等王言卿說完,他喟歎一聲,道:“卿卿真是冰雪聰明,比外麵那些官員強多了。”
王言卿聽著這句話不對,油然生出種不妙的預感:“莫非,這個案子判下來了?”
“沒錯。”陸珩口吻倦怠,似歎非歎,驗證了王言卿的猜測,“案子定了,陳都指揮使同意了這個結果,恐怕要不了多久,那位梁小姐就要以通奸罪被處死了。”
王言卿試著問:“陳都指揮使是……”
“陳寅陳大人。”陸珩眼睛看著王言卿,裡麵光芒幽深,似有暗流,“正二品都指揮使,執掌錦衣衛,亦是我的上級。”
王言卿一下子噤聲了,陸珩長官定的案,這……
官場上就是如此,尤其陸家從軍,軍中最在乎等級尊卑。長官覺得這是通奸,該處死,
王言卿低下眸子,想了一會,還是覺得氣不過:“可是,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被人以通奸罪處死,若她是被冤枉的怎麼辦?”
陸珩歎氣,深深望著王言卿。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波光粼粼,裡麵有悵然,有歎息,有請求,像壇陳年佳釀,幾乎要灌到王言卿心裡去:“這也是我覺得不忍的地方。忤逆上官是重罪,卿卿,你願不願意幫我?”
“沒關係。”陸珩看著她笑了笑,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忘了就忘了。走吧,我們去找梁芙的‘奸夫’。”
梁文氏的丫鬟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著陸珩和王言卿,然而隻是一眨眼,前麵的人竟然不見了。她嚇了一跳,趕緊跑上去看,但牆壁拐角找遍了,愣是不見人影。她心想大白天見鬼了不成,趕緊去前麵稟告梁文氏。
正廳裡,陳禹暄還喋喋不休,和梁家族老、梁文氏大談廢話,此刻,陸珩已神不知鬼不覺繞開梁家的人,站到門房前,詢問道:“上月十七,也就是梁榕失蹤那天,他什麼時候出門的?”
這是件大事,門房很快就想起來了:“卯時正,那天小人記得特彆清楚,小的剛開門,大少爺就出去了。大少爺披著鬥篷,臉遮住大半,低頭悶聲往門口走。小的提醒大少爺走慢點,彆摔著,大少爺都沒搭理。”
作者有話要說:外域之臣,敢於我前帶信坐觀城池,可歟?不一征誅,何以示懲!——《大明世宗肅皇帝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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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之變時張居正確實被拉壯丁去守城門了,陸珩的原型陸炳在守皇城,史書上沒說他們倆遇到沒
,但本文裡設定兩人在同一個城門相遇。
嘉靖朝真的是一個群星璀璨的時代,明朝最出名的將星政客,一半都在這個時代。
到現在《錦衣殺》的正文就寫完了。這是我截至目前寫的最認真也最艱難的一本古言,我前幾本古言重點都放在宮鬥宅鬥上,朝堂變動通過女眷們一句話帶過去,大部分場景都是很生活化的。但這本我想嘗試不一樣的體裁,試著完全舍棄宅鬥,真正去描寫朝堂鬥爭和官場風雲。
而錦衣衛也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設定,我很想寫好,所以開文前準備了小半年,自學微表情,查明史,學習刑偵痕跡學,看古今中外奇案。
但開文後發現準備的遠遠不夠,大部分時間都是一邊查一邊寫,寫文速度達到有史以來最慢,語言也力求精簡準確。《錦衣殺》全文七十多萬字,毫不誇張,是爬在地上磨完了萬裡長征。
《錦衣殺》剛開文時,我在年度計劃裡寫希望《錦衣殺》能超越《九叔萬福》,成為我古言寫作巔峰水平。現在《錦衣殺》完結,期間消耗無數心力和感情,我終於可以問心無愧地說,我完成了。
寫完《謫仙》後我一直很害怕被人問為什麼不寫李朝歌、秦恪這樣的男女主了,《謫仙》是我文風很重要的一個轉折點,我非常榮幸大家因為《謫仙》記住九月流火,但我不希望以後每一本都像《謫仙》。每一本書的男女主在我心中都是活人,他們不一樣,並且不可複刻,所以連載期間我會儘力把他們寫到最好,但完結後,我就不會再開類似體裁了。
我希望我能問心無愧地告訴新老讀者,我寫得最好的一本是下一本。
《錦衣殺》這個名字看起來很簡單,其實我想了一個月,期間推翻了二十多個書名,最終艱難地定了“殺”這個字。但我對書名是很滿意的,三個字奠定全文基調,錦衣——這是曆史上最臭名昭著卻又最有戲劇魅力的特務機構錦衣衛的故事;殺——全文風格嚴肅肅殺,走曆史向,不是一個輕鬆快樂的故事,更多是關於家國天下的思考。
但我希望陸珩和卿卿能為大家帶去快樂。以前寫男主不完全是個好人,這本書的男主完全不是個好人。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想已無需在完結感言裡贅述了,以前我寫開頭時,時常因為拿捏不準主角人設不斷刪改,但寫陸珩的時候沒有,他從一出場,個人風格就格外強大。根本不用擔心作者為了走劇情而崩男主人設,如果不是他本人會做出的選擇,後續壓根寫不下去。
陸珩取自曆史原型,人生經曆牛逼的宛如爽文,但卿卿是一個生活中很常見的性格——因為家庭或成長環境,有點討好型人格,做選擇時更考慮他人感受,而不是自己。無論生活中還是網上,經常會看到一些壓抑自己、不斷為他人付出的女孩子,我們很容易隔著網線罵對方包子,但其實這不是她們的錯,她們從來沒有感受過被偏愛,怎麼能怪她們不敢拒絕彆人?
在文中卿卿的經曆是理想化的,她遇到了陸珩,一個自信又強大的男人,不斷支持她表達自己的想法。她感受到自己哪怕拒絕也不會被人拋棄後,才慢慢破殼重生。但生活中很難正好遇到這麼一個完美的伴侶,我希望如果看到這裡的讀者中有討好型人格,你們能成為自己的“陸珩”,試著去對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說不,早日做回自己。
連載期間怕影響大家追文體驗,沒告訴大家《錦衣殺》已經簽約影視劇和網絡劇。如果將來《錦衣殺》的影視版上市,還請大家多多支持。
這本寫的太累了,我需要休息幾天,等五月開《子夜歌》。《子夜歌》在奇幻頻道,是上古神話體係,內容大概是兩個瘋批對a的故事。明天會繼續更新《錦衣殺》番外,應該不會太長,我們明天見~
從寒冬到初
夏,曆時五個月,終於把《錦衣殺》寫完了。感謝追連載、投雷、留評、灌溉營養液的讀者,本章留言抽200個紅包,我們下本書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