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會有人來迎。”
俞茵氣定神閒立在碼頭石階上,看著柳作跟一隊巡崗兵交涉完,朝這邊跑過來。
“夫人,他們已經跟上級彙報,咱們需要稍等片刻。”
“嗯。”
誰知裕京軍政府的效率還較高,不超一刻鐘,便又一隊人馬神色匆匆一路小跑著迎出來。
為首的人迎到近前,氣喘籲籲地站了個軍姿。
“聶帥夫人,有失遠迎,張帥有令,我等護送您趕往軍醫院,稍後他會親自過去見您。”
“走吧。”俞茵當即提腳前行。
那人立刻側身引路,“夫人這邊請,已經給您備了車。”
她走的很快,身上裹著的披風邊角被夜風吹得鼓起翻飛,一行男人還要邁大步才能跟上去。
裕京繁華,不設宵禁,深夜的街道也依然燈火通明。
不過這個時辰也已經過了人潮擁堵的點兒,所以洋車沿街行駛不過兩刻鐘,就平穩停在軍醫院門口。
車剛停好,坐在副駕的柳作剛推門要下車,後邊車門已經自外打開。
俞茵看向來人,是聶軍副官處的人。
“夫人,馮爺先前接到消息,讓我在這兒等您,這邊......”
俞茵跟上他,一行人穿梭進軍醫院的走廊,拐了幾道廊彎兒,就看到回廊環繞的四方小院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馮郊就立在拱門下的台階上,遠遠瞧見一行人走近的身影,便疾步迎下來。
“夫人!大帥他...”
俞茵沒聽他說,徑自拾階而上,腳步不停地徑直往裡走。
她推門而入,先躺在病房裡的許岩。
馮郊跟進來,“大帥在裡麵,傍晚時退的燒,洋大夫說隻要今晚不再燒,明天人能醒過來。”
俞茵立在原地,定定打量了眼床上人事不省地許岩,喘上一口氣。
“許岩呢?”
“老許...”馮郊皺眉搖頭,“還在燒。”
“我帶了大夫和藥,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說完話兒,俞茵沒再耽擱,提腳繞過屏風隔斷,進了更裡麵的隔間。
窗簾拉合,隻床尾掛著盞汽燈,光線很暗。
俞茵走到病床前,將床上沉睡的男人仔細端詳了一番。
他眼簾閉闔麵色蠟黃,唇瓣還是乾裂的,如此底色襯的濃眉墨發,看起來除了氣色差點,呼吸沉穩有力,精氣還很飽滿。
胸口處纏繞著紗布,印出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