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回來,就聽馮郊說俞茵在主院處死人的事兒。
連口氣都沒歇,就直奔芳汀院來了。
俞茵起身迎他,順手接過他摘下的白手套,擱在桌上。
“沒有,在想事情。”
她轉頭交代程媽,“讓人送熱水來,大帥沐浴,再端飯菜。”
“唉,是。”
程媽連忙領了香梅出去。
房門關上,俞茵捏著手帕撣了撣男人肩頭的土,又自然而然替他寬衣。
“大帥的事辦的怎麼樣了?還順利?”
“嗯。”
聶天擎垂眼看她替自己解衣扣,也樂得享受她的伺候,視線又重新落在那張如畫小臉兒上。
“想什麼了?跟爺說說。”
俞茵眼睫眨了下,默了兩秒,緩聲說:
“我阿爹的事...”
她思量了很多,也揪出了更多的蛛絲馬跡。
“阿爹的二姨太,很年輕,二十多歲,前些年孤苦無依的流落到濰城來,原本是進俞家做女工的。”
“後來不知怎麼,阿爹就要收她做二姨太。”
“阿姆去世的早,阿爹這些年沒再找過,我很體諒他的辛苦,對他突然要納二姨太的事,沒有任何的排斥。”
“所以,也從沒懷疑過二姨太的來曆,以及她是否居心叵測。”
俞茵細聲跟他說著,轉身將軍褂掛到一旁的落地衣架上。
她回過身,唇畔笑意難掩苦澀。
“一個逃荒來,又家破人亡孤苦無依的孤女,已經很可憐了,誰能想到她是彆人費儘心機塞進來,彆有目的的?”
“俞家又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門第,我阿爹是個老好人,他心善又謙遜,從不得罪人,我是真沒想到......”
“想不到的事兒,這輩子還多著呢。”聶天擎淡笑接話。
俞茵桃花眸微怔,視線靜靜落在他麵上。
男人自己拎起茶壺,慢條斯理倒了杯茶水,眼簾下壓出的弧線冷峻而清厲,說的話不緊不慢。
“這世道,太多事能刷新你過往的認知了,人心多浮躁難測?誰也不能保證一輩子遇不上魑魅魍魎。”
“所以,大多數時候,遇事裝傻,被蒙在鼓裡,不見得都是壞事。”
“真正要什麼都看清楚,到時候你會覺得,處處是灰暗,人人都陰險。”
他仰頭灌了一盞茶,撂下茶盞,又說: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