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那些見到她,不會多說幾句話的夫人太太們,今日一改嘴臉,一個個牟足了勁兒巴結奉承她。
薛蘭妱倨傲勾唇,隻覺揚眉吐氣。
同樣是她女兒的滿月宴,上輩子,她們母女倆可不像今日這樣風光。
因為那時張帥夫人還當家。
她不喜薛蘭妱生了女兒,更不喜這個兒媳婦兒身體不爭氣,隻生了一胎就壞了身子,往後都不能再生。
所以在孫女的滿月宴上,張帥夫人就向圍著她的夫人太太們,表露了對薛蘭妱的不滿。
她甚至借著這次滿月宴,已經在暗中端量裕京的名門貴媛,預備從她們中選出一位,來代替薛蘭妱的存在。
杜明英幫張帥夫人參謀了整件事。
就連在薛蘭妱的藥裡下慢性毒,都是那姑侄兩個一起做的。
薛蘭妱想起當初,心底裡還是會恨。
杜明英就該死。
如今躺在軍醫院裡的張帥夫人,也一樣該死。
隻有她們都死了,張家才是她薛蘭妱的天下。
她端著酒杯,有點懶得應付這些虛偽嘴臉,走到一旁的香檳塔前,撿了顆晶瑩葡萄吃,溫婉低斂的眼眸裡,儘是深藏的暗晦陰密。
直到一道溫潤男聲打斷她。
“大嫂,你還好?”
薛蘭妱遁聲側臉,看著長衫端正,眉眼溫潤的青年,她下意識彎起唇。
“三弟,我挺好,怎麼了?有事?”
張瑞海嘴角牽了牽,聲線和神色一般溫雅如玉。
“我看大嫂疲於應酬,剛出月子,是不該太勞累,不如你先去休息,宴廳這邊我來招待。”
薛蘭妱看著他與丈夫三分相似的臉,眸光略微恍惚了一瞬。
腦海裡有什麼浮光,在微妙跳躍。
她想起來,那一世的滿月宴上,張瑞海也說了同樣的話。
那時的薛蘭妱,因被張帥夫人的冷眼,和旁人的議論嚼舌而搞得心態狼狽,險些憔悴的撐不住體麵。
張瑞海給了她台階,她連忙就借口身體不適,回了自己臥房,到天黑也再沒有露過麵。
隻不過,那天又發生了什麼......
薛蘭妱眼皮跳了跳,很快鎮定下來。
她肩背端平,揚起完美笑臉。
“不用,多謝三弟,我歇一會兒就好,母親不在,今
日我說什麼也是要撐到最後的。”
張瑞海定定盯著她,視線在她眉眼間流轉了一番,笑意溫淡。
“大嫂珍重自己身子,彆強撐,有什麼儘管讓人來找我。”
張三爺風評素來好,他行事待人總周全周到,讓人挑不出錯,是貴公子的模範。
薛蘭妱沒覺得什麼特殊,淡淡笑了笑,端了杯香檳,轉身走進了宴會。
她穿過人群,臉色已經不受控製地繃起來。
急匆匆上到二樓走廊,找到張鋒海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