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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半下午的時候,兵府司那邊來人傳話,說大帥晚膳不回來用。
俞茵自己用過膳,就上樓洗漱,換了睡裳。
她也沒睡,就俯趴在矮榻的方幾上,拿了鋼筆,劃拉調改香料配方。
聶天擎十點多鐘回來,進屋看了眼俞茵,一邊脫衣裳一邊念叨她。
“幾點還不睡?瞎忙活,壞眼睛。”
俞茵掀睫看了眼他,繼續把最後幾個字寫完。
“我等大帥回來啊,有話想跟你聊嘛。”
“什麼話兒?不能明天講?”
俞茵沒搭理他這話,一邊寫字,一邊自顧自說著:
“...我去見了葉城宇,覺得他一直兜留在濰城,應該有什麼緣由,就讓周雨安排人去青城打問打問。”
聶天擎赤著膀子走到銅盆前,就著冷水洗臉洗手,沒插聲兒。
俞茵,“聶家那兩個寡婦,不是說叫許岩審審?她們可有交代什麼?”
“許岩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他性子急。”
聶天擎擦了把臉,踱步朝她走過來,“叫他審清楚,他就把人拎到兵府司大牢裡審,還順便安排人去青城,查問葉城宇的底細。”
“那兩個女人,受不了刑,何梅怕女兒跟著受苦,沒幾下子就哭天喊地的招了。”
“顧雪鳶雖然咬緊了牙根兒,卻也沒法堵住何梅的嘴。”
“何梅說,她們趁亂跑,就正好在官道上遇見那葉大夫的馬車,那姓葉的大夫看她們可憐,就帶她們暫時安頓下來,給治病。”
他坐到俞茵身邊,垂目看她寫的什麼,嘴裡話兒也沒停。
“不過,據何梅觀察,顧雪鳶跟葉城宇應該先相識過。”
說到這兒,他偏臉看俞茵,問她:
“你覺得顧雪鳶後來又到帥府來鬨,跟這個葉城宇有沒有關係?”
俞茵眨了下眼,“大帥的意思,葉城宇也攛掇她繼續鬨?”
聶天擎沒說話。
俞茵放下手裡鋼筆,緘默著思量了片刻。
“今日我去見他,覺得他有事隱瞞,但他說起那日顧雪鳶被從帥府攆走,他正巧遇上,就替她包紮了傷口,因此結識。”
“...之後又在她們趁亂逃走時,湊巧遇上。”
她眼睫輕煽,扭頭跟聶天擎對視。
“太多的湊巧,總歸也說不過去,我不吝嗇以最壞的心思揣測他們,大帥說的不是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