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冷漠堅韌的眼神,聶天擎至今回想起來,還記憶猶新。
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往前一直被阿爹寵愛,從未經曆過多少磨難與灰暗,換一個人來,第一次**沒有不顫抖,不害怕的。
他那時隻覺得,俞茵這姑娘,瞧著柔軟,筋骨卻堪比鋼鐵堅硬。
他以為俞茵的靈魂是堅韌不可摧的,所以她那麼快從家逢巨變,從遭人暗算和戲耍後支棱起來,很與眾不同。
他喜歡她美好,也喜歡她薄情狠心,她終歸是跟彆人不太一樣的。
但絕對沒料到,她不是天生這樣,天生適合站在他身邊,做他的絕佳配偶,他的母狼。
她也曾真正天真活潑單純皎潔,隻是她經曆了披荊斬棘頭破血流過,才變成今天的俞茵。
聶天擎很喜愛俞茵。
但他從未像今天這樣,心疼過她,哪怕是她生兒子那天,都沒有今日叫他心疼。
胸腔裡悶痛的厲害,憋得喘氣都難受。
他得透透氣,不然要**。
碾滅最後一根煙,聶天擎轉身走出書房,下樓喊來副官。
“找馮郊回來,叫他帶隊人,老子要進山打獵。”
副官懵了下,也不敢有異議,連忙匆匆離開去找人。
大雪天兒的進山打獵?
馮郊聽了副官的稟話也懵了兩秒,他低頭看了看手底下沒料理完的軍務。
“老許呢?”
副官說,“許爺接了彆的差事兒,帶著一幫人出門兒了。”
馮郊默了兩秒。
大帥發瘋,還能怎麼辦?
他暗歎口氣,站起身收拾桌案。
“你去親兵營調人,雪天山路不好走,叫他們都做好準備。”
“是。”
“另外,把程教頭也叫來,給他配把**。”
副官又應了聲是,又勞心勞力的去跑腿兒傳話。
副官處裡這會兒差不多都在忙,馮郊收拾了要走,路過柳作拍了拍他肩。
“你也來。”
柳作一愣,看了眼他離開的背影,連忙起身追上去。
兩人咚咚的腳步聲在走廊裡回響,馮郊走的飛快,柳作邁大了步子勉強追上。
“馮爺,我,我不會打獵...”
馮郊扶了下大簷兒帽,清笑看他一眼。
“我知道,等握住槍,自然就會了。”說完腳步走的更快了。
柳作看著他健步
如飛的背影,抿抿唇,知道這是有意提拔他,連忙打起精神默默跟上。
大雪天,大帥帶著一隊人進山打獵了。
俞茵醒來時天已經黑了,才從程媽嘴裡得到這個消息。
程媽,“估摸著也是閒不住,惦記山上那些狼吧?沒見過這麼愛狼的。”說完還忍不住打趣,“這狼在大帥心裡的分量,都趕上少爺了。”
俞茵隨意綰好了頭發,撿了隻簪子固定,聽著程媽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