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茵隱約聽見兩人低輕的交談聲。
“拎著行李,打了黃包車,看樣子是遠道而來,直接來的濰城...”
腳步聲走遠,兩人說話的聲兒也聽不見了。
俞茵戳著碗裡的溏心兒蛋,沉著眼若有所思。
她前一日才收到薛蘭妱的信,隔一天張鋒海就從海外回來,還直接來了濰城。
看來張瑞海一直派人盯著他的動靜,薛蘭妱現今跟張瑞海還說不清是什麼關係,但她對張鋒海的歸來,應該很不安。
*
二樓書房裡。
聶天擎在沙發前落坐,長腿交疊點了支煙。
馮郊親自去泡了茶端進來,接著房門就被叩響。
“進。”
許岩推門而入,側身示意身後的人先行。
“聶帥,可太久不見啦,哈哈哈。”
張鋒海西裝革履,外麵還罩了件黑呢大衣,走進書房,他就笑語寒暄著,抬手摘了頭上紳士帽,張臂就朝聶天擎走過來。
聶天擎似笑非笑,指節夾住煙蒂,身姿穩坐不動。
“彆來那套洋做派,坐吧,喝茶。”
張鋒海嘖了聲,悻悻地放下抬起的手,隨手把帽子擱在桌角,大喇喇在沙發上落坐。
“你看你,還這麼沒人情味兒,這麼久不見麵,我這遭也算死裡逃生了一回,一落地我可就直奔你這兒來了,你就不能待我稍微熱情點兒,每回都叫我熱臉貼你冷屁股。”
聶天擎鼻息裡摻了聲笑,咬住煙漫聲道:
“都說牡丹花下死,你怎麼偏就沒死成?”
張鋒海臉上肌肉一抽,嘶了聲,剛要端茶的手又收回來,沒好氣地懟他。
“什麼叫我沒死成?你這話就不愛聽了啊,知不知道我受多大罪?同是個男人,你有點兒同理心行不行?”
聶天擎嘴角輕撇,搖了搖頭。
“同理不了,老子潔身自好,你?活該。”
張鋒海,“......”
看他被噎夠嗆,馮郊溫笑著端起茶盞遞過去。
“張少帥,您喝茶。”
張鋒海瞥他一眼,悻悻地接過茶盞,吹了吹茶水浮葉,低頭淺嘬了口。
聶天擎抽完一根煙,伸長手臂碾滅在玻璃煙缸裡,清聲問:
“...你那病,真醫好了?”
‘哐——’
張鋒海茶
也不喝了,動靜老大地撂下茶盞,沒好氣地吼他。
“你有完沒完?!大過年的,我好容易回來,不歡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