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霍普一直難以理解,人類為何有這麼多的欲i望,他們追求金錢,肉i欲,名利,且永遠都不感到知足。
這就是人類。
即便將他送去日照城的光明教會感化,被浸染過欲望的人類,也永遠無法變成一張白紙。
沒救了。
他完全可以理解,被稱為極端的異端裁判所,做出的一些決定,其實是極為正確的。
拯救無用。
他雖厭惡大祭司的行為,但審判一個大祭司是否合格,並不該由他來進行。
他冷著臉,正打算打斷兩人對話,但他腰間聖劍卻開始微微顫動。
是邪魔?還是被邪魔汙染的人。
他清楚記得,昨晚聖劍並沒有對酒館老板產生反應,昨夜老板在他眩暈之後,又被邪魔侵染的可能性並不大。
隨著他緩步走向兩人,他腰間聖劍顫動得更加厲害。
聖劍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他望向大祭司令人作嘔的臉,垂下眼眸,用冰冷的聲音問道:“大祭司,你最近接觸過邪魔嗎?”
霍普問的問題十分巧妙,身為光明教會的大祭司,他幾乎沒有可能不接觸邪魔,如若他是不慎被汙染,倒也可以用聖水洗禮。
但如果——
他看著大祭司突然變得難看無比的臉色,便知道他的猜測沒有錯。
他是光明神親自選定的神子,他的神明代表絕對正義,他的信徒也絕不能行不義之事。
“我,我當時是——”
霍普沒等他狡辯,便抬起巨劍毫不猶豫斬下。
酒館老板原本麵上還帶著微笑,笑容凝固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僵硬地低下頭,看著咕嚕咕嚕,滾到他腳邊的頭顱。
他身子抖了兩下,而後對上霍普沾染上血跡,卻依舊聖潔的臉。
他稍稍彎腰,抬手拎起還睜著雙眼的腦袋,麵無表情看向瑟瑟發抖的大祭司弟子。
大祭司弟子一臉驚恐,他兩瓣慘白嘴唇上上下下蠕動著,最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我,我家裡還有年邁的母親和孩子,神子殿下,求您不要殺我。”
霍普金色的睫毛蓋在藍眸之下,他平淡陳述道:“我不會殺你。”
他又張張嘴,一臉驚恐眼前的神子,他最讓人恐懼的,便是他毫無欲望的雙眼。
他殺死眼前的大祭司,是因為他真心認為,光明神需要他這麼做,而他又確實在做正義之事。
‘正義’。
他,他知道大祭司並不是好人,平日裡收下不少賄賂,暗中放過不少異教徒與邪魔,但他怎麼也想不到,霍普會直接殺人。
他雖然沒有接觸過邪魔,但他平日裡收的保護費也不少,如若霍普知道——他根本不敢想象後果。
他依舊跪倒在地一動不敢動。
霍普並不關心大祭司弟子在害怕什麼,他盯著依舊在輕微顫動的聖劍,有些疑惑是否出現誤判。
不,聖劍斬下的頭顱之後,劍身短暫出現的黑色,便是他被邪魔汙染的證明。
莫非——
他環顧著四周,最終視線遊離在酒館老板,與地上害怕到不敢動彈的大祭司弟子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