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京理不直、氣也壯地扭曲事實:“不需要仙君特意教,我很聰明的。仙君之前送我果子,我覺得很開心;我那天送仙君小花,仙君也很高興。所以我覺得,師姐們應該也會很喜歡這些點心的。”
“原來如此。”蕭恕笑著點了點頭,他的阿京果然越來越聰明了。
不小心又撒了謊,仙君偏還一直對她深信不疑,她說什麼他都信,雲京心裡忍不住有點愧疚,於是態度越發好了,趕緊拽著仙君東拉西扯,借著打聽琉璃天門規的幌子,轉移話題,以便讓他趕緊忘掉剛才的小插曲。
見她願意上進,蕭恕自然高興,將琉璃天的大致情況娓娓道來。
末了,他又拿出一卷典籍,道:“為了以防阿京之後突然因為靈氣不足而變回原身,我再教你一些能加速吸納靈氣的心法吧。這個必須要好好學,馬虎不得。”
一聽他這樣教訓,雲京馬上點頭。
她也不想小命陷入危險之中,趕緊按照以前聽課的習慣,拖著蒲團,站起來繞過書桌一圈,坐到仙君身邊去,探出腦袋跟他一起看那典籍。
在昨天以前,這姿勢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哪怕她鬨脾氣緊緊挨著仙君,都沒人會多想什麼。
可惜雲京忘記自己現在已經變做人形了。
胳膊肘差點與她俯身向前的身體觸碰到,蕭恕立即將典籍放下,收回雙手:“……”
良久,才啞著聲音說了一句:“阿京坐回去。”
嗯?雲京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何要她坐回去,這就是她以前認真聽仙君講課的姿勢啊。
等瞧見仙君緊繃的下頜,還有略微發紅的耳朵,雲京的腦子裡這才震驚地意識到,兩人剛才的姿態,確實有些過於親密了。
啊——!對不起仙君,我不是有意要過來跟你貼貼的……
她趕緊起身,抱緊自己的蒲團落荒而逃,轉移到書桌的對麵,給雙方留出一個安全距離。
都怪她做阿京做得太久太放肆了,才會鬆掉了腦子裡的那根弦。
看把仙君給嚇得!
報以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雲京胡亂地將眼珠轉來轉去,不知道要如何打破這層小小的尷尬。
恢複了往常淡定的麵色之後,蕭恕深吸一口氣,整個人平靜得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隻有一雙濃墨般漆黑的眼睛,緊緊地盯向雲京,微微透出幾分焦慮:“阿京以後……還是少與其他男弟子接觸吧。”
“啊?”雲京有些呆愣。
剛才真的隻是意外,仙君您怎麼就直接生氣了呀?
“不可再像剛才那樣,哪怕是請教問題,也得保持適當的距離。”不知為何,蕭恕心意有些煩躁,這種煩躁,以前從未有過,卻在昨夜之後,頻頻襲上他的心頭,令他說話的語氣裡,都帶上了急切。
他想了想,最後還是乾脆補充了一句:“儘量去找各位師姐解惑,實在不行,來找我。”
“哦,好,好的……”雲京乖乖地點了下頭。
瞧她還是渾然不覺的麵色,蕭恕心中越發不自在,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應該將她送出去。
若不是馬上要跟師兄們一起專心應對妖界和魔界的變動,他本可以有時間自己教導阿京的……
無奈咽下心中各種紛雜的想法,蕭恕拿出一塊紋案獨特的玉佩,送至雲京麵前。
“阿京將這玉佩帶在身上,若有任何事情,以聲傳訊,我自會立即趕來。”
哇,原來是高端報警電話呀。
雲京頭一次拿到這麼稀奇的寶貝,很小心地掛在了自己腰間:“放心吧仙君,有危險的時候,我必定第一個想到你的!”
能得她這樣一句話,蕭恕竟然覺得心意舒緩,沒有剛才那樣煩躁了。
他笑道:“作為報答,那阿京便好好將這心法學會吧,不要再讓我多擔心了。”
一切準備完畢,蕭恕準備要將雲京送去琉璃天外門了。
兩人從小屋中出來,站在台階,明明是每天清晨都會做的一件事,現在卻好像十分的陌生。
雲京想想自己以前的用途,連連退後一步:“仙君我們還是用其他辦法過去吧……”
她現在好歹都化人了,再馱著仙君……咳咳,那畫麵真的無法描述。
對她這荒誕的念頭,蕭恕也是搖頭覺得好笑,揮手便招來一柄長劍漂浮於半空中。
正被蕭恕喊著站上去,雲京腦子裡突然蹦躂出一個無法忽視的念頭,這個念頭若不誠實地說出來,她怕自己以後心裡會難受。
於是忍不住牽著仙君的衣袖,像阿京以前的樣子似的,晃了晃道:“仙君,我答應了你的安排,那你也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阿京要什麼都可以直說。”
雲京鼓起勇氣,一口氣道:“我走之後,仙君你不要養其他仙鶴了,不然我見到了會很不開心的!”
微微愕然之後,蕭恕放柔了目光看著他,忍不住低頭垂目笑了。
“好,我答應阿京。我也沒有其他心力,再去多照顧一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