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玫:“他電影還沒拍完,怎麼就死了。”
“有什麼聯係嗎?”製片人說,“正是因為他死了,這部電影才會永遠地拍攝下去。這個開放性結局才是成立的。”
拿玫像看弱智一樣看著他:“不是啊,他拍電影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這部電影能紅,能得到認可吧。”
製片人點了點頭。
拿玫:“那他拍完還要找人剪輯,做後期,做宣發,然後才能上映啊?把我們困在這裡是什麼鬼?這部電影是不會被人看到的。”
萬祺:“……角度清奇。”
但她忍不住又問:“所以呢?”
拿玫:“所以他人設崩了。這遊戲bug了。”
製片人哈哈大笑起來:“我第一次聽到有人找出這個遊戲的bug。”
拿玫同情地說:“那你太沒見識了,你不知道這遊戲一向漏洞百出的嗎?”
說完她又惡狠狠地呸了一句:
“爛片!”
但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電視機裡的聲音。
“爛片!”
一個相同的聲音怒罵道。
拿玫:“???”
她轉頭看向電視。
她看到了自己的臉。
那是一個微微泛白、並不很清晰的直播畫麵,但這模糊感也加重了那種微妙的恐怖。
電視機裡的她低頭看著電視機。
這也是一個……奇怪的循環。
畫麵上方還有一行滾動的字幕:
【直播:出不去的凶宅】
拿玫:“?什麼情況。”
製片人露出一個微笑:“因為剛才你說他死了,這部電影永遠不可能被人看到。”
萬祺再次悟了:“所以,他是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的作品……被看到。”
拿玫的臉綠了:“不是,搞什麼鬼啊?我不信他一開始就想搞直播。這破遊戲修bug呢?!”
製片人笑意更深:“你說得對。”他以一種近乎於溫柔的腔調繼續說,“我也覺得,這並不是遊戲最初設定好的情節。”
“是因為你。”
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欣賞與狂熱目光凝視著拿玫。
他感受到了遊戲與她的「互動」。
他很確信這是一段臨時修改的情節。
這個遊戲在為她而「改變」。
拿玫:“我吐了。那怎麼不直接讓我通關呢?!”
她懶得理他。
她又盯著電視機看了幾眼,突然間變得十分活躍,開始左顧右盼,上躥下跳。
萬祺:“?你在乾嘛?”
拿玫:“……找鏡頭。”
她離開了電視機屏幕,回到了客廳中央。
“從拍攝角度來看……鏡頭應該是在這裡。”
她將被踩爛的桌子扶了起來。又站在桌上,伸出手去在吊燈上摸索。
隨著她的動作,電視機裡的畫麵也變得有點可怕。
拿玫的臉在屏幕上被無限扭曲和放大。
她猶如一個螞蟻眼中的巨人,凝視著鏡頭。
她的聲音也被無限放大。
“找到了。”拿玫說。
下一秒鐘,畫麵從中間裂開了。
破碎。崩裂。
黑屏。
拿玫狠狠地把攝像頭扯出來,扔到了地上。
萬祺目瞪口呆:“你又在阻止拍攝了。”
拿玫卻冷笑了一聲:“這垃圾遊戲自己都在修bug呢,你還信他的鬼話?”
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
一分鐘後,電視屏幕再一次亮了。
拿玫再次出現在了屏幕上。
角度不同。
但鏡頭依然存在。
拿玫依然站在桌上,俯視著遠處電視機裡的畫麵。她頓時暴躁了:“到底還有幾個攝像頭?!”
製片人笑著仰頭看她:“所以你覺得,拆掉所有的攝像頭,是讓我們通關的方式?”
拿玫:“你想多了。我隻是不想當個動物園的猴子。”
製片人但笑不語。
拿玫翻了個白眼:“有話就說,彆裝神秘好嗎?”
製片人轉過頭。
他挑了挑眉,又微微一笑:“我覺得我們好像漏掉了一條更重要的線索。”
拿玫:“哦。”
製片人:“你不好奇嗎?”
拿玫:“有話說,沒話滾。”
製片人輕聲道:“好吧,其實我一直覺得這個nc很可疑。”
“導演都死了,為什麼你還留在這裡?”他轉過頭,平靜地看向valis。
拿玫:=皿=???
又開始花樣作死了嗎?!
她很同情地看了製片人一眼。
甚至於很想對他說一句:男人,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
但在看到valis的臉的一瞬間,她嘴唇微張,愣住了。
她突然發現。
原來valis已經很久都沒有說過話了。
他安靜地站在牆角,臉色卻白得像紙。他的身體開始出現鮮血淋漓的傷口,連整張臉都變得傷痕累累。
唯有他的目光依然是澄澈和平靜的,就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拿玫想起他說過的話:
“我的時間不多了。”
而此刻的他——
就好像龐大的意識已經無法被這具身體所承載。
他的身體在加速老化與死亡。
一定是這個遊戲對他做了什麼。她心想。
他猶如一個身負枷鎖的神明。
然而製片人已經在一瘸一拐地朝他走過去。
他近乎於快意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十分鐘以前,這人還令他感受到膽戰心驚的威脅。但此時的他卻變得如此虛弱,仿佛一頭垂死的猛獸。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他微笑著說,“可以告訴我們,到底該如何通關嗎?”
他的雙手背轉在身後。
拿玫清楚地看到,他手中握著一塊尖銳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