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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挽最終還是屈服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眼下身無分文,還得靠他日結加班費。
不就是打印文件端茶遞水嗎,忍忍也就過去了。
她做了無數心理建設,在總裁辦的門外踱步許久,終於鼓起勇氣敲了門。
“陸衍。”
沒動靜。
“陸衍?”
還是沒反應。
這人不是耍她吧?
梁挽皺著眉,剛想發作,攥在手裡的電話屏幕亮了起來——
【喊我什麼?】
她忍耐地閉了下眼,緩慢地敲了三下:“陸總,我來報道了。”
等了片刻,才得到男人的一聲恩,懶洋洋的,又帶著點傲慢。
梁挽推門而進,怔在原地。
裡頭沒開燈,扇形寬敞的空間,被全景落地窗環繞。層高優越,穿著西裝的男人背對著她,靠著書桌,俯視著樓下的萬千燈火。
梁挽走過去,把隨身的運動包放在會客沙發上。
“需要我做什麼,請您吩咐吧。”
吊頂燈重新亮起,他轉過身,鼻梁上的紗布不見了,最高的那處隱約泛紅,瞧不出什麼毀容感染的痕跡,就是說話帶著很濃的鼻音:“沒穿正裝,扣錢。”
梁挽恨不能一巴掌拍死這狗東西,她伸出去的指尖幾乎要戳到他臉上,笑容異常扭曲:“下不為例,可以嗎,陸總?”
他雙手交握,撐在桌上,皮笑肉不笑:“那要看一下你今晚有多努力。”這話配著沉沉的眼神和暗啞的語氣,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然而最終事實證明還是梁挽想多了,因為他真是從頭到尾都在奴役她,資本主義的萬惡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她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桌子另一側,幫他梳理明日的董事會彙報資料,他口述,她負責記錄和整理語句。
一個小時都不帶停,碼得手指都酸了。
在他大發慈悲頷首示意結束後,梁挽還得把內容複製黏貼到林慧珊之前的PPT模板裡。
“行了,你弄完可以走了。”陸總裁壓榨完小員工,拉開角落處的一道門,走了進去。
裡頭是總裁辦自帶的套房,他自從正式上任後就沒怎麼睡老宅,大多時候都在公司應付一晚。故此,裡頭不管是衛浴亦或是就寢設備,都很完善,就連床墊都參照了肯塔梨落莊園的標準。
梁挽沒管他去了哪裡,安安分分鼓搗PPT,隻是她畢竟是藝術生,也沒怎麼學過Office軟件,所以動作有點慢。
慢到裡麵那位洗完澡出來,她才堪堪敲完最後一個句號。
“你這速度慢得都讓我懷疑你是想故意留下來了。”溫熱的氣息散開在耳畔,梁挽反射性地縮了下脖子,側頭看去。
他頭發還在滴水,劃過眉梢,落到眼睫上,可能是還在低燒的原因,嘴唇殷紅,襯得皮膚愈加白皙,比中世紀傳說中優雅邪惡的吸血鬼更惑人一些。
梁挽都有點看呆了。
直到她從他身上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那是薄荷混著木香的調調,清冽又特殊。
她猶如被雷劈了半身,腦子裡閃過斷斷續續的畫麵,昏暗幽深的房間,朦朧高潔的月光,還有鎖骨下那一寸細細的傷疤。
她倏然有了個大膽的假設,他的身上,會有那道疤嗎……
陸衍站在她背後,彎下腰越過她肩頭,迅速掠過屏幕,檢查她寫的材料。看完後分神瞥了她一眼,小姑娘好像挺容易害羞,就這麼點距離,抖個不停。
他扯了扯唇:“你怕什麼?”想故技重施逗一逗她,沒想到少女突然站起身,拖著他的手腕往沙發上拽。
措手不及外加病體虛弱,他倒下去,又努力直起身,單手撐在軟墊上,似笑非笑:“你這是要造反?”
她眼神灼熱地盯著他的領口,小臉上帶著一種即將得到謎底的興奮,抬起纖細的手指比在唇間:“噓,彆說話。”
隨後撩開毛衣裙下擺,修長的腿分開跨坐上來,雙手抵著他的胸口,用力按下去,逼著他又躺下。
“梁挽,你作死是吧?”
措手不及外加病體虛弱,陸少爺這輩子頭一回屈辱地被女孩子壓在了身下,燦若琉璃的眼裡劃過詫異和不甘。
少女眉眼嬌豔,神情冷漠,騎在他腰腹間,猶如女王降臨——
“閉嘴,現在我要脫你的衣服,檢查一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