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感覺心臟病都快犯了,恨恨地踹了兩腳門。
媽的,神經病,立刻辭職,老娘不乾了!
她憋著一肚子火下樓,法拉利還給陸衍後,沒了車代步,在接近十二點的午夜寒風裡,瑟瑟發抖等的士。
本來就是感冒剛好,這會兒冷風一吹,梁挽再度體會到頭暈腦熱的症狀,真是叫苦不迭。她把一切鍋都甩給了陸小變態,要不是他,自己早就在寢室睡大覺了。
更鬱悶的是,也沒揪出那個毀她清白拿錢辱人的混賬是誰,陸衍還是最大嫌疑人,他的不在場證明實在太站不住腳了,而且沐浴完後的那個味道和她夢裡的一模一樣。
梁挽跳上出租車後,還在細細地串這些線索,想著想著,倏然腦中靈光一閃。
她不是還有那個神秘人的號碼嗎?當初糊裡糊塗過完一夜後,對方可是給她留了張紙條。
她記得她之前還打過去罵過他一次,隻是眼下卻記不得那人的聲音了。
梁挽計上心頭,摸出手機迅速撥號。
等待的過程中,她的心跳聲也愈來愈快。
聽到那聲有點熟悉的喂後,梁挽眉毛都皺了起來:“八千塊?”
對方反應過來:“你怎麼陰魂不散啊?”
她冷笑了聲:“這號碼不是你的吧。”
範特助立馬嗆聲:“你希望是誰的啊?”
梁挽無語,掛掉了電話,明明就快要接近真相了,為何總是有亂七八糟的人或者事情出來攪局呢,她想的無非就是狠狠教訓那人一頓,叫他不要那麼目中無人隨意侮辱女孩子,難道錯了嗎?
她心情差到了極點,回寢室後悶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起來後,聯想起昨夜被陸衍毫不留情斥責離他遠一點的情景,怒從中來,立刻就給他發了短信。
【以後你那狗屁秘書的活我不乾了,麻煩把這兩日的錢結給我】
這條消息發出去後猶如石沉大海,一直過了兩日,她都沒有再和陸衍聯係過,也沒有得到他的任何反饋。
梁挽還是照常去陸氏控股教課,姑娘們窸窸窣窣的悄悄話變得特彆小聲,隱約能聽到總裁缺席董事會議失蹤雲雲。
她也懶得探究,安心上課拿錢走人,就這麼簡單。
生活過得有條不紊。
直到校慶前夕,十二月十一日,也是梁挽的生日當天,她傍晚在禮堂彩排完後,遇到了許久未見的母親。
女人穿一襲黑絲絨連衣裙,外罩米色羊絨大衣,身子纖細依舊似二八少女,保養得宜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在座師生紛紛站起來,驚喜道:“戈教授。”
她優雅又矜貴地點頭,隨即看向穿著湖藍色紗裙的女兒,笑意未達眼底。
“挽挽,跟我走。”
梁挽不想在人前駁她麵子,沉默地跟著她,坐上車的一瞬,玻璃處擋板升起來,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戈婉茹慢條斯理地讓司機下車去抽根煙,後者連忙應了,下車離開。
梁挽轉頭盯著看不到景觀的窗,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您怎麼來了?”
女人摘下發頂的圓呢帽,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溫柔地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梁挽不太適應地扭了扭身子:“謝謝,我……”
突如其來的一耳光打斷了她的話。
她偏著頭,還有點不敢置信,臉上火辣辣的痛,眼淚差點就要流出來,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再回頭就是憤怒的眼神。
戈婉茹冷笑:“你還有臉瞪我?你在後台同你室友打架的視頻,這個圈子裡的人都快傳閱遍了。”調整了下坐姿,她繼續道:“我怎麼和你說的,你的一舉一動,可是有太多人盯著看了,你不要臉麵,我還要。”
梁挽扯著嘴角:“您這些年要的臉麵爭強好勝太多了,從老公比到女兒,從首飾比到包包,不累嗎?”
聽到這話,女人瞬間被激怒,又揚起手來。
梁挽沒躲,小時候就連成績落後家長會被老師點名,回家都挨了一頓,現在長大了,經曆的多了,她早就不在乎了。
反正她的母親,一直就跟正常人不一樣。
戈婉茹忍了一下,放下手:“我今天不教訓你,你明天上台領舞好好表現,我會在台下看著你。”
梁挽點點頭:“感謝您的明智,不然我頂著兩邊巴掌印上台,估計又得給您丟臉了。”
“你什麼態度!”
梁挽沒說話,抬眸看了母親一眼,女人光滑白皙的皮膚並沒有因為扭曲的表情而擠出皺紋來,估計是打了肉毒素吧,連抬頭紋都沒有。
她突然就有了奇思妙想,覺得眼前的戈婉茹就像個假人,可能被巫婆掉包了,用醜惡的靈魂換走了原本真正疼愛她的母親。
想著想著,她偷偷笑了起來。
女人仿佛覺得傷眼睛,移開了視線:“我給你準備了蛋糕,你給同班同學分一分,拍一點照片過來。”
梁挽沒說什麼,頭也沒回,拎起禮品盒子就走。
路過C區門口的垃圾桶時,她把那個包裝奢華一看就砸了大價錢的生日蛋糕丟了進去,把衛衣帽子一翻,低頭匆匆往寢室走。
一路上手機震個不停,她從口袋裡翻出來,隨手劃著屏幕。
竟然有不少是姓陸的小變態發來的。
【董事會資料你給我備份了沒?】
【居然隨便翹班?】
【梁挽,我看你是不想要兼職費了。】
要、你、馬!
她現在恨不能把手機砸到地上,跺上兩腳。
快走到宿舍樓下時,周圍竊竊私語的女孩子人數激增,比平時翻了好幾番,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側頭一看,果然!年輕俊秀的男人立在花壇邊,一腳抵著階梯,挺隨性的樣子。
煩死了,一個個的。
她把腦袋又垂低了點,同他擦肩而過,相安無事。
正想上樓,後邊有腳步聲傳來。
她手腕被他一扯,強行拖了回來,兜帽也歪了。
陸衍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怎麼,膽子挺肥的,這幾天……”
梁挽看了看他。
話音戛然而止。
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俯下身子側過頭,黑眸沉沉地盯著她臉上的紅腫,語氣森冷:“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