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什麼?
是要求他就此罷手?
陸少爺壓著眉眼,一字一頓:“說清楚,是不想談戀愛還是不想和我有牽扯。”
她猶豫了下,小聲道:“都不想。”
陸衍嗤笑:“這麼巧,我也沒考慮談什麼狗屁戀愛。”他忽而加重力道,捏著她的下巴,慢條斯理拉長音:“我說過,就是想泡你。”
梁挽眨巴了下眼睛,神色一變:“有區彆嗎?”
“有啊。”他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又回複到那種傲慢雅痞的模樣:“我用不著你回應,老子自己爽就行了。”
梁挽:“……”
這是犯賤,還是強取豪奪?
她頭一回發現組織不起連貫的語句來,大腦混沌,表情迷茫。
恰好門外管家過來請示:“少爺,車備妥了,隨時可以出發。”
梁挽猶如被雷擊,飛快貓腰,從他桎梏裡掙脫開去,轉身就要去拉門把手。
陸衍長腿一伸,抵著門:“等會兒。”
管家應了聲,先行離開。
梁挽再度被他困在方寸門廊邊,右邊是牆,左邊是旋轉書櫃,避無可避,她不由自主瞄了眼櫃子上小小的金屬底座沙漏擺設。
陸衍跟著看過去,沒戳穿她,隻是淡淡道:“說不想談戀愛是認真的?”
她嗯了一聲,小心翼翼挪了挪,利用身體的遮掩把那個沙漏悄悄藏到背後。
“那好,現在就立契約,我念,你重複。”
梁挽不解:“什麼啊?”
陸少爺慢條斯理地開口:“本人梁挽,單身狀態下會同其他異性保持距離,若有一日想嘗試男女之情……”他說到這裡,笑起來:“恩公應該排在第一順位。”
“你還要不要臉了!”梁挽的臉爆紅,一半是氣的,一半是羞恥,她亮出藏匿的武器,想都沒想,就往他臉上招呼。
陸衍偏頭避開,輕輕擰了下少女的腕骨,隨即手臂繞到她身後,壓著她到門板上,連著手帶著腰一同摟緊。
沙漏在短絨地毯上滾了一圈,不動了。
梁挽同他再無一絲間隙,她在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武力值的懸殊有多大。她的任何掙紮,興許隻能添加他的惡趣味。
技不如人,還能怎麼辦?
她咬著牙關,選擇用沉默來抗議。
廊燈的暖光下,少女的眼因為憤怒蒙著薄薄水氣,瞳仁染上淺金色,勾魂蝕骨。
陸衍歎一聲,恨自己右手使不上力,不能再碰一碰她的睫毛。然而心心念念的嬌嫩觸手可得,他沒打算委屈自己,順從心意地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眼角。
一觸即離。
梁挽驚呆了。
男人變本加厲在她耳邊威脅,鼻音濃重:“念不念?”
目光順勢下移,盯在她的唇上。
梁挽心跳徹底亂了,一聲比一聲快,充斥著耳膜,她在這樣的節骨眼上,異常恐怖地發現了一個事實。
她竟然對他的觸碰生不出厭惡之心。
完了,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她不敢再看他那張蠱惑人心的漂亮臉孔,硬著頭皮跟著他念完了一大串,最後那句實在太驚世駭俗,隻能混在唇齒間,含含糊糊掠過。
“差不多吧。”陸衍沒計較,笑意加深:“契約成立,作為監督人的我得簽個字啊。”
梁挽眉心一跳,眼瞅著他垂眸壓下來,閉眼尖叫:“彆彆彆,我初吻!”
確實是初吻,那一晚完全斷片了,毛都沒想起來,傳統意義上來說,她還真沒同任何人親吻過。
陸衍意外地挑了下眉,懸在她唇畔一公分停住,沒動。
小姑娘慌得要死,甚至朝裡抿著唇,腮幫子因為這個動作鼓起來,又可愛又滑稽。
陸少爺笑出聲來:“你可真是……”
梁挽睜開一隻眼,忍氣吞聲地道:“我記住了,你不用簽字。”
“行吧,那這次我就相信你。”他鬆開對她的鉗製,拇指壓了下她的下唇,暗啞道:“不過要是被我發現你違背了契約,那下回你就沒那麼走運了。”
梁挽不想再理這個神經病,拍掉他的手,匆匆跑下了樓。
外頭大雨滂沱,管家撐著傘,將她送入車裡,透過不斷滑落雨絲的車窗,她隱約看到有道頎長身影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正注視著自己。
她縮了縮脖子,小心地往旁邊再挪一個位置,心想,以後再也不去陸氏控股上班了。
同一時刻,放在衣兜裡的手機震了一下。
她摸出來瞥一眼,徹底涼了。
男人像是有讀心術:
【彆躲,我總有辦法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