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推開:“我隻喜歡黑色,把衣櫃裡的都換一下。”
林管家愣在原地。
梁挽沒注意到這段對白,見他步子很快,趕緊跟著追出去,在他快要跳上車時拉住了男人的袖口。
他臉色終於變了:“放手。”
梁挽不依不饒:“送我回學校。”
男人毫不溫柔地甩開她:“我沒有這個義務。”他沒控製力道,這一下挺狠,小姑娘被他推得坐倒在地,呆了半晌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尖叫:“陸衍!”
這名字太刺耳了。
他拉開車門的動作停住,腳跟一轉,走至她麵前,麵色不善:“我不叫陸衍。”
梁挽懵了:“什、什麼?”
“你記好了。”他蹙了下眉,跟施舍一般,高傲淡漠地開口:“我是陸敘。”
梁挽:“……”她認為這時候開這種玩笑非常無稽,啼笑皆非:“你胡編亂造一個名字有何意義?”
男人跳上車,落下玻璃窗,沒頭沒腦丟下一句:“我取代陸衍,就是意義,他這樣的敗類,不配存活在世上。”
寒風陣陣,吹得人雞皮疙瘩直冒。
有那麼一瞬間,梁挽以為自己在拍燒腦懸疑片,突然出現了兩個性格迥異的男主,偏偏長得一模一樣,不說話的狀態難以區彆。
等等,難道是雙胞胎?
她腦子裡劃過大膽的想法,為了驗證這個想法,她趁著男人不備,異常敏捷地爬到了後座。
他透過後視鏡,不容置喙的口氣:“下去!”
梁挽湊上前:“我就問幾個問題,問完就走,以後保證不再煩你好嗎,陸……敘。”
他雙手按在方向盤上,垂下眼睫,默許了。
“那個什麼,你昨晚在環球中心嗎?”
“不。”
“那陸衍現在在哪?”
“他?應該沉睡著吧。”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在哪嗎?”
“香舍的行政酒廊。”
梁挽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請問我們有沒有那個……你懂的?”
陸敘停了片刻,笑笑:“我們在房間裡呆了一晚,你說呢?”語罷,他又道:“你說陸衍知道後會是什麼表情?”
梁挽半是尷尬半是抗拒,還有點落荒而逃的衝動,強行壓抑了很久,扭轉話題:“最後一個問題,你和陸衍,你們是雙生子嗎?”
他神情一冷,沒回答,隻是突然啟動了車子,一腳油門踩下,呼嘯而去。梁挽沒係安全帶,被推背感和急速轉彎搞得胃裡翻江倒海。
她扒拉著副駕駛座的椅背固定好平衡,問出了最後的疑惑:“為什麼你們兄弟倆從來沒有同時出現過?我一直以為你們是一個人。”
回應她的是一腳急刹車。
陸敘把車泊到了江邊,距離鐵欄杆隻有短短十幾公分,他在後視鏡裡同她對視,“日和月輪流出現,光明與黑暗也是永遠交替無法重疊,就如我和他,到最後有一個人終將被取代。”
梁挽思考了很久,沒能徹底領悟這段話,試探道:“你們大家族的競爭壓力很大,繼承人隻能留一個?另外一位必須銷聲匿跡是這個意思嗎?”
他沒有正麵回答,跳下車,迎著江風站定。
梁挽走到他身邊,瞅著他的側臉,歎道:“你們真的很像,要不是你同他性格差異太大,我真分辨不出來。”
陸敘轉過頭來,倏然道:“我知道你們所有的事情。”
梁挽啊了一聲,耳根子有點泛紅。
陸敘麵無表情地道:“你會想他嗎?”
“我乾嘛要想他啊!”梁挽很心虛地否認了,然而多多少少還是感受到了愧疚,畢竟平白無故冤枉了陸衍那麼久,原來他是真的不知情,不是故意在耍她……
如果他是真喜歡自己的話,那他那天陪她去查監控,該有多鬨心?更可怕的是,如果以後知道她同他的孿生哥哥有過那麼一晚的話,心高氣傲的陸少爺豈不是要當場暴斃?
梁挽默默地想,這個視頻還是要早點銷毀才好。
“你已經開始懷念了嗎?挺好。”陸敘古怪地笑了一下:“我有預感,這次你可能很長一段日子都見不到他了。”
梁挽不以為然:“你彆扯了,這家夥出現的頻率分明高得離譜好不好!”
“是嗎?”他沒什麼表示,而後記起什麼,從褲兜裡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過去:“這是陸衍留給你的。”
梁挽詫異接過,打開一看,是去巴黎的機票和ABT舞劇演出的貴賓票。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何況昨日她還那樣子當著全集團員工的麵給他難堪……小變態居然還惦記著她。
梁挽跳起來:“我得去找他!你把車借我行嗎?”
“可以。”陸敘沒攔她,破天荒把車鑰匙丟給她。
目光冷颼颼掠過揚長而去的跑車,他想,真可惜啊,在這一刻,陸衍這個男人根本不存在,你又如何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