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摸出電話,果不其然,三條微信。
【求、八、卦!】
【這大帥比是不是微博上傳聞要和彆人訂婚的那位?】
【你卷入豪門恩怨啦?】
她默默歎了口氣,沒回消息。
最後午飯定在了塞納河畔的西餐廳裡,陸衍很地道的一口法語,惹得點菜的黑人小哥交流欲望強烈,猛推了好幾道主廚料理。
梁挽聽不懂,恰好也有點心事,乾脆放空望著窗外風景。
他沒打擾小姑娘發呆,等到上菜時,才拿湯勺輕輕敲了敲她麵前的盤子,“想什麼呢?”
“沒事。”梁挽悶聲不吭,攪著麵前的海鮮濃湯。
陸衍雖然從沒在他曆任女友身上花過半分心思,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個糙漢。相反,他天生七竅玲瓏,不然怎麼能在愛情遊戲裡進退有度?
女孩子麵無表情說沒事的時候,你要是沒敲醒警鐘,那從此以後就真的沒你什麼事兒了。
今天換做任何一個姑娘,稍微露出點矯情來,陸少爺都懶得搭理,但麵前的少女已經紮根在骨血了,他就算再驕傲,也得學尋常男人的做派,放低聲音去哄:“怎麼了?”
梁挽擺弄著手機,這兩天沒玩微博,那條熱搜還在她的主界麵。她看著那張男人撐傘送千金小姐入車裡的照片,也不知那張臉到底是陸衍還是陸敘,她沒來由一陣光火,“煩不煩啊,說了沒事。”
陸衍看著她沒說話,眼裡的笑意已經散了。
梁挽自知態度過火了,但她死鴨子嘴硬,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陸衍淡淡道:“不要恃寵而驕。”
“哦,我可沒那麼大本事往我自己臉上貼金。”梁挽雙手抱胸,靠到椅背上,“你要是覺得在我這不痛快,可以去彆人地方找安慰啊。”
“行啊,你告訴我。”他氣笑了:“我他媽還能找誰?”
梁挽仰著下巴:“找你那個未婚妻。”
這話出口,陸衍呆滯了兩秒,漸漸的,眉眼鬆懈下來,輕笑道:“我說呢,那麼大酸味,現在就光明正大吃起醋了?”
“屁!我什麼時候……”
“噓。”他隔著桌子探身,指尖抵在小姑娘柔軟的唇上,眨眨眼:“接下來的話我就說一次啊,你聽好了。”
梁挽感覺到他灼熱的眼神,慌得一匹。
“沒有什麼未婚妻,八卦雜誌亂寫的,照片上的人也不是我。”他條理清楚地陳述完畢,坐回椅子上,勾了勾唇:“其實你要願意,我倒是挺願意弄一個訂婚儀式給你的。”
她佯裝喝湯的舉動因為這句話被打斷,紅唇微張:“咱倆好像也不是那種關係吧?”
陸衍壓了下眉心,很是頭疼。
親過抱過也在他懷裡睡過,都到這份上了,還不算?
他逼不得已,祭出絕招:“我明早飛紐約,你知道的吧?”
梁挽遲疑地點點頭。
他舔了舔唇,慢條斯理地道:“我是去看病的,之前失蹤了兩周就是突發重疾,問了一圈國內似乎沒法治,要去國外碰碰運氣。”
梁挽猛然抬頭:“什麼病啊?”見他不答,腦子裡閃過幾個觸目驚心的醫學名詞,她又小聲道:“不是癌症吧?”
“可能比那個還嚴重。”陸衍笑笑:“治得好再告訴你。”
梁挽半點胃口都沒了,死死盯著他的眼睛,試圖找到他說謊的痕跡。可男人的神情雖然散漫,眼裡卻無半點紕漏,她在桌下不動聲色地掐緊了指尖,悶悶道:“要去治多久?”
他聳聳肩:“要先確診,一個禮拜吧,後期療程看情況。”
梁挽沉默許久,喝了口檸檬紅茶,故作輕鬆:“謊話精,你以為我會信你。”
陸衍笑了笑,沒開口。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兩人再也沒有交談過,直到送她回房時,他突然將她拉回懷裡,用力摟住。
梁挽掙紮片刻,鬆了勁,埋在他肩上。
陸衍親親她的發頂,低歎:“答應我吧,我不想最大的遺憾是你。”
她抬眸,睫毛輕顫:“可你要是消失了,那個遺憾不就落在我身上了嗎?”
“我哪有那麼容易死。”他貼著她的臉,連哄帶騙:“挽挽,答應我吧。”
她推開他,搖搖頭:“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好好活著,情情愛愛,還重要嗎?”
陸衍沒轍了,他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了,可敵人的碉堡太堅固了,他懷疑有生之年能不能攻下來。
另一邊,小姑娘還在往他心窩子裡捅刀:“你痊愈之前,就彆總想著泡妞了,修身養性,有助於病情。”
陸衍哭笑不得。
幸好,她最終仍是給了點希望:“你要實在煎熬……我允許你來找我,但是要提早和我說。”
陸衍不知應不應該接受女王陛下的恩賜,他努力壓抑那股子悲哀,抬起她的下頷,為自己謀求福利:“那這就算是試用期,在這期間,我就是你的準男友,你不能再考慮其他異性,恩?”
梁挽皺了皺鼻子,感覺有點怪怪的。
可惜架不住小變態頂著那樣深情款款的表情死纏爛打,她最終還是點了頭,被他摁在牆上一頓熱吻,親得都快喘不上氣,奮力錘他:“你這是病入膏肓的樣子嗎?”
陸少爺厚著臉皮:“回光返照嘛。”
梁挽直接賞了他一個閉門羹。
陸少爺也不惱,瀟瀟灑灑回了房,不能逼太緊,免得她又想著要逃。恰逢喬瑾一幫人在群裡約局,他饒有興致地同他們聊了會,得到一乾狐朋狗友的熱烈反響。
半晌,也不知是誰起了頭,問道:
【衍哥,我怎麼聽說你要訂婚了?】
下邊一幫人起哄,什麼宇宙第一鑽石王老五要吊死在一棵樹上雲雲。
陸衍壓著眉眼,也學梁挽,打了【狗屁】二字,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就收到了喬瑾的電話。
他接起來:“什麼事?”
喬瑾在那頭很激動:“部長,都在傳你要和寧家商業聯姻,真的假的?”
陸衍擰開礦泉水,潤了潤喉:“假的。”
對方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再和寧雅芙攪和到一處。”
陸衍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但應該是有些古老的記憶了,他想不起來,隨口道:“你說誰?”
喬瑾哀嚎出聲:“我說衍哥,這你都能忘,她是你高中最後一任女友,當年風頭無倆的寧天仙啊!”
陸衍沉默,為自己的薄情檢討了一秒鐘。
喬瑾以為他還沒想起來,繼續道:“就那個在畢業晚會上詛咒你此生無法得到所愛的妞兒。”
陸衍模模糊糊有了點印象,不過提到彆的姑娘,他又是那副典型的負心漢嘴臉,直接道:“關我什麼事。”
電話那頭一陣狂吠:“怎麼不管你事了?寧家效率驚人,你們家老頭子剛有點苗頭,他們就開始大肆宣揚了,這是逼婚的節奏啊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