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林瑤也沒什麼好隱瞞。
她冷笑了一下:“因為那小孩弱智啊!蠢不拉嘰的,一提起‘大人’就眼睛冒光,蠢得沒眼看!不就是隻地底下的老鼠嗎,也值得他崇拜成那樣?我要讓他知道,和那種灰頭土臉的東西相比,我才是值得敬仰的光!”
林瑤自幼爭強好勝,最見不得彆人視線的焦點不是自己,哪怕和自己全無關係的人,她也要下意識地搶奪過來,讓他們都看著她,尊她為女神。
雲悠悠怔忡了好一會兒。
她想:‘原來提起我的時候,小威的眼睛會發光嗎?’
她的心情有些複雜,一聲輕歎之後,感覺又有一些纏住心臟的灰色細絲簌簌斷裂、消逝。
“可惜了。”雲悠悠揚起笑臉,“到最後,他還是心心念念地討好我,把積攢了好久的船票錢全都拿出來,為我購買生日禮物。林瑤,像你這種不善良的人,失敗是理所應當。”
“我會在意一隻老鼠。”林瑤壓根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並不知道雲悠悠說了謊,也不知道,那是她打出的唯一一場勝仗。
雲悠悠不再理會這個人,在她的眼中,林瑤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堆不可回收垃圾。
“法官,我都說完了。我依然堅持原本的決定――不諒解。永不諒解。”
*
法院當庭作出了判決。
林瑤犯罪事實清楚,態度惡劣毫無悔過之心,並且得不到受害者及其家屬諒解,法庭決定從重處置,判處監-禁十八年。
審判棰落下,林瑤謀殺未遂案塵埃落定。
很顯然,這場風波將在延遲嚴重的星網上持續發酵,科研女神從前有多麼光鮮亮麗,今後便有多麼人人喊打。
眾人正要起身離席時,一名神情嚴肅的紫鶯宮審查官叫住了雲悠悠。
“事實上,真正的林思明死於1328年冬,之後取代他的身份在綠林生活的,是一名具備嚴重危險性的逃犯――你和這名逃犯相處時,難道就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我有理由懷疑你包庇逃犯,請隨我回去協助調查。”
雲悠悠心頭一凜,來了!
她清了清自己的小嗓門:“長官,您這麼說可就不對了。1328年,我隻有10歲。我是17歲認識林思明的,怎麼可能知道他在7年之前是什麼樣子呢?照您這麼說,林思明從前的導師、同學,也都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異常啊,您應該找他們協助調查才對。”
審查官:“……這是程序。沒有問題就會讓你走。”
雲悠悠擺出了狐假虎威的表情:“如果您一定要帶我走,恐怕需要先問一問太子殿下的意思。畢竟,我可沒有犯事呀!”
一聽這話,剛被帶著囚欄的林瑤立刻瞪圓了眼睛。
審查官感覺無比操淡:“不要以為你是殿下的女朋友就能有特權。”
“什麼女朋友!她憑什麼自稱太子的女朋友!”被押到半路的林瑤忍不住發出了尖叫。
押送林瑤的庭警很貼心地提示:“太子殿下當著全帝國的麵親口蓋章,雲悠悠就是殿下的女朋友。就你昏迷的時候,錯過了世紀告白,哇,超級浪漫的!”
林瑤過於激動,再一次觸發了紅色生物枷,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喂!還沒完事嗎?磨蹭個屁呀!”覃四少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雲悠悠,快點快點,我大哥還等著教訓你!”
審查官被這紈絝毫不留情地拱到了一邊。
“哎――哎――”審查官試圖招呼身後的隨從,“你們攔……”
白俠中將適時上前:“小秦呀,這個案件呢,還有一些交接手續需要辦一辦,啊?”
*
覃飛沿帶著雲悠悠離開法庭。
隻見停機坪上杵著兩排機甲,眾星拱月般圍著一架軍用星空車。
一名眉眼之間寫滿暴躁的男青年坐在星空車頂,正在猛力抽煙。
“我大哥,覃飛恒。”
暴躁大哥跳下車頂,居高臨下盯了雲悠悠幾眼,很有高冷氣質地說:“哦,你就是那個兩次擊敗我弟弟的機甲兵?嗬,有機會我可以和你切磋切磋。”
大哥還不知道覃四少早就賣了他。
雲悠悠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嗯嗯!”
“上車說吧!”暴躁大哥揮揮手,“袁叔那事兒,我他m……我還真想起一點不對勁的東西。”
在女孩子麵前,要文明。
登車時,覃飛沿順便問了一句:“哎,你不打算跟著白俠老頭他們一起走?”
雲悠悠抿著唇搖了搖頭:“我肯定已經被盯上了,航線上最適合劫人,會連累他們。我得暗渡陳倉才行。”
“那你就不怕連累我?”覃飛沿挑眉瞪眼睛。
雲悠悠答得飛快:“您家大業大,又仗義!”
彩虹屁反正不要錢。
“行了行了啊!”覃大哥擰過半截身體,“說不說正事了還!”
雲悠悠立刻正襟危坐:“嗯嗯!”
覃大哥啟動了星空車,“轟”一聲飆了出去。
在震天的轟聲中,暴躁青年壓低了眉眼,認真地說道:“袁叔隻去過一次巴頓公司,他說,感覺那裡有林德亡魂,邪乎,就再也不去了。”
雲悠悠:“……”
覃飛沿:“……”
懸疑靈異不分家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