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鐵門被關得頗為用力,發出一聲沉悶的響。
鐵門存在了幾十年,雖然依舊牢固,但已鏽跡斑斑。
這麼被葉輕一甩,不少鐵鏽隨之洋洋灑灑的脫落。
棉花糖小朋友站在門外,看著麵前關上的大鐵門,保持著嘴巴微張的姿勢,徹底呆住了。
它,棉花糖本糖,剛剛是被媽媽,丟出來了嗎?
可是……為什麼呀?QUQ
她一開始撲過去抱住媽媽的時候,是做好了被推開的心理準備的。因為爸爸說,媽媽什麼都不記得了。
所以她才抱得那麼緊。
可是媽媽並沒有推開她,反而摸了摸她的小臉,還揉了揉她的頭發!
隻有喜歡一個小孩,才會去摸臉摸頭發的呀。
而且,媽媽還給她剝糖吃了!
可是,可是,她就這麼被丟出來了!
嘴裡的那顆陳皮糖,差點從她張開的唇中滑落,沈棉下意識吸溜了一下,把糖重新卷了回去。
口中彌漫開陳皮的味道,甜甜的,還帶著點讓人欲罷不能的微酸。
可那點微酸,在這一刻被小女孩放大,連帶著鼻子都開始泛酸了起來。
她揉揉微紅的鼻子,看著麵前厚重的鐵門,有些無措的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才轉身走出了巷子。
在巷口對麵的大樹下,停著一輛卡宴。
沈棉走到後座車門前,伸高手抓住車門手把,憋著小臉使勁一拉,然後爬了上去,又很自覺的用力把車門關上。
旁邊,坐著一個身著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襯衫扣子鬆了最上頭一顆,顯得有些禁欲的性感。
他微低著頭,隻露出一個側臉,左手拿著份文件,右手拿著鋼筆,正在文件落款處簽字。
文件拿在半空中,沒有墊著的地方,隻用左手在背後微微墊了一下,按理寫字應是不太方便。
可他全然不在意,骨節分明的五指輕握住泛著銀黑色光澤的鋼筆,隨手寫下了三個字。
沈秦宴。
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音,他把簽好的文件放在一旁,然後抬起了頭。
男生女相,麵若桃花。
雖然美字放在男人身上不太適合,但美人,也不過如此了。
而且男人氣質清冷散漫,並不顯女氣,是一種清冷卻又絕豔的美。
強忍了一路,看到自己的爸爸,沈棉小朋友忍不住紅了眼眶,一把撲進爸爸的懷裡,聲音也不自覺帶上哭腔:“爸爸,媽媽、媽媽她,把我丟出來了嗚嗚嗚嗚嗚……”
沈秦宴聞言沒多大意外,伸手將女兒抱在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女兒的後背,聽著女兒泣不成聲的講述‘媽媽一開始怎麼對我好,可她最後還是把我丟出來了’的血淚史。
興許是前後對比差距太大,沈棉傷心地將毛絨絨的白色尾巴都搖了出來。
沈秦宴看著眼前一晃一晃的尾巴,輕輕揉了揉女兒的發頂:“沒事,我們還有個辦法。不過不急,我們先去吃飯。”
*
對沒心沒肺的葉輕來說,小女孩的到來不過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過後就忘了。
她在院子裡,就著陽光美美睡了一覺,玩了幾盤消消樂,又刷了幾集宮鬥劇,天就快暗了。
各家各戶開始準備晚飯,葉輕嗅著空中含著的飯香味,餓了。
也不知道,大伯母和二伯母會不會主動給她送晚餐,要知道,她之前可沒少暗示自己不會燒飯。
她其實能燒,就是燒出來清湯寡水,吃膩山珍海味嘗嘗鮮倒是可以。
平常吃,總覺得吃著沒什麼味兒。
而且今晚,她並不想燒飯。
在等十五分鐘,沒人送餐就點外賣好了。
反正一個人,想怎麼吃怎麼吃,自由自在。
葉輕拿著包小賣部買的醜怪果,重新靠回躺椅上,蓋上柔軟的小毛毯,打開音樂播放器,就著優美的旋律,一邊咬得一口卡蹦脆,一邊欣賞起天邊的火燒雲。
五分鐘後,看著院子裡提著飯盒,一前一後隻隔了幾分鐘的大伯母二伯母,葉輕在心裡由衷地感慨——
大城市兩室一廳的誘惑還是很大滴!
葉輕很感動地將飯盒接了過來,各自打開看了一眼,那叫一個色香味俱全。
兩位伯母操持家務數十年,這廚藝完全可以媲美飯店的大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