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秦宴帶著葉輕回到臥室後, 先把臥室門反鎖上, 把她放到床上, 看了她一眼, 也沒說什麼,就進浴室洗澡去了。
因為沈秦宴的乾預, 葉輕無法變成人形。
她坐在床沿, 仰頭看著臥室的門, 在心裡權衡了一番靠自己的貓爪子開門的可行性,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她如果真要去開這個門, 努力努力還是能做到的。
但——她就算逃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沒有沈秦宴,她還是化不成人形啊。
那就算了吧, 在哪睡不是睡?他的臥室, 比她的還大呢。
葉輕甩了甩貓腦袋, 用爪子踩了踩腳底下柔軟的被子,在房間裡環視了一圈,跳到一旁的沙發上, 找了個地方就舒舒服服躺下了。
累了一天了, 好困。
……
沈秦宴洗完澡出來的時候, 留給他的便是一隻已經睡熟了,發出咕嚕咕嚕聲的白貓。
他停在浴室門口, 一隻手隨意地擦著半乾的頭發, 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 落在那隻小白貓身上,一眨不眨地盯著。
也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他收回視線,輕歎一聲,將手中的毛巾往旁邊隨便一扔,從衣櫃裡找出一條毯子,朝沙發走了過去。
按理來說,貓是很有警覺性的動物,聽覺尤為發達,一些小動靜也很容易驚擾到它們。
可葉輕睡得很熟,連沈秦宴走到她麵前,彎下腰靠近它,它也沒有任何驚醒的跡象。
沈秦宴小心翼翼地拿著手中的毛毯,想往葉輕身上蓋去。
可毛毯還沒蓋到貓身上,他卻又換了想法。
沈秦宴垂下眉眼,將手中的毛毯放在一邊,頓了三秒後,伸出手,將睡著的貓抱了起來。
長長的貓胡子動了動,睡夢中的葉輕伸出條爪子擦了擦自己粉嫩的鼻尖,下意識喵嗚了幾聲,但也沒醒,反而往沈秦宴的懷中滾了滾。
這一切,似乎都和上個世界的記憶重合在一起。
上個世界,在葉輕還在用貓形攻略沈秦宴的時候,一人一貓的相處,也是這樣。
彼此習慣對方的氣息,對方的存在。
想到這些,沈秦宴又是輕歎一聲,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微苦。
他將葉輕放在自己枕頭旁邊,關燈睡下了。
房間一片黑暗,安靜地能清晰地聽到枕邊貓的呼吸聲。
一下又一下,呼吸綿長而有節奏。胸腔裡那顆很久不曾跳動的心,又再次跳了起來。
沈秦宴一時之間,都不舍得入睡。直到深夜,他才困倦地閉上了眼。
*
第二天清晨,陽光從米灰色的窗簾透進一層微亮,床上的沈秦宴依舊在熟睡狀態,身形微側,背脊勾著,仿佛在護著懷裡的什麼。
而在他的懷裡,也就是被子底下,葉輕醒來了。
她先是伸了個懶腰,伸懶腰的過程中,四條爪子都碰到了堅實精瘦的手臂。
哦,沈秦宴的。
葉輕打了個哈欠,冷靜地得出了結論。
她把這個懶腰伸完,然後弓著身從被窩裡探出了一個頭,近距離懟上了沈秦宴的睡顏。
美人清醒的時候很美,睡著的時候更美。
特彆是當這個睡美人,微皺著眉,麵色痛苦,仿佛在做什麼噩夢的時候。
這是一種脆弱的美。
葉輕眨著長長的貓睫毛,一時之間都忘了自己要乾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