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因著秦懷嫵身子不大好, 傅瑜景心中也放不下, 便命人將折子搬來熙和宮處理。
秦懷嫵又有意迎合,二人一時間倒是難得的柔情蜜意,看的宮人們喜笑顏開。
這日下午, 外間春光明媚,大好天氣,秦懷嫵由著妙雲二人勸說到了殿外園子裡曬太陽。
傅瑜景看累了便出來同她說說話, 郎才女貌, 瞧著便養眼的緊。
此時秦懷嫵正眯著眼沐浴著陽光, 心情舒適至極。
妙香自外頭走近,“娘娘, 方才奴婢去摘了些鳳仙花回來, 這便給您染上?如今天氣好,浸透的也快些。”
抬起素腕, 瞅一眼自己瑩白如玉的手指,之前染的色已是褪乾淨了。
輕哼一聲, 應道,“嗯。”
妙香便去將一應物件取來。
傅瑜景見她拿著東西往外去,一時好奇,看了眼案上折子已批的差不多, 便跟著出來。
一眼望見秦懷嫵那陽光下仿佛透著光的玉指,思及之前曾與她描眉傅粉之趣, 心裡癢癢。
踱步上前, 拾起幾朵花來, “這蔻丹是如何染的?”
妙香嚇了一跳,見是皇上,忙粗略講了講,見皇上躍躍欲試的模樣,為難的看了眼娘娘。
秦懷嫵倒是無甚在意,“既是皇上感興趣,臣妾有幸能得皇上服侍一回了。”
似搗花汁,拌明礬這等事自是輪不著傅瑜景來做,他所做也不過將製好的染料塗抹上色,順帶吃吃豆腐罷了。
半是無聊半是新奇,秦懷嫵好整以暇的看著傅瑜景在自己指甲上輕柔動作,表情倒是不再那般嚴肅。
心中微動,本是調笑一番,誰料他竟還真的為自己做這等事了。
用綢布將指尖裹好,傅瑜景略感遺憾,“這般包起來卻是醜得慌,隻願拆下來之後色澤豔麗些。”
也不等秦懷嫵回應,便接著染另一隻手。
恰在這時,雅嬪同許婕妤二人結伴而來,有說有笑,頗為輕快。
遠遠的便看見了殿前園子裡曬太陽的秦懷嫵,隱約還瞧見皇上的影子。
走近一看方才發現竟像是皇上在為熙妃娘娘染指甲。
二人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雅嬪心情更複雜些。
看著皇上九五之尊竟親自為嫡姐做這等女兒家的事,而嫡姐坦然受之,便可猜測得知二人平日是如何相處,嫡姐又是怎樣得寵。
然而刺她最深的還是皇上眼中不經意流露的溫情與柔和,那是自己從未見過的。
她無比清楚那代表著什麼。
許婕妤心思便單純得多,隻覺得眼前畫麵實在美好,不忍打擾。
隻是回過神之後到底想起應向皇上行禮,拉了拉仍在渾噩中的雅嬪,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上前招呼,“臣妾見過皇上,熙妃姐姐。”
秦懷嫵見她倆過來,也是頗為開懷。
聽到外人聲音,身子微不可見的一僵,傅瑜景若無其事的放下手中物什,又將秦懷嫵已包好的手放回去,這才站起身,“免禮。”
見她二人神色有異,分明是看到了自己方才所作所為,不免麵上一陣發熱,好在皮厚看不大出來。
輕咳一聲,竭力維持著帝王威嚴,“朕還有公務要忙,你們聊。”
隨即大步離開了此處,秦懷嫵總覺得那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失笑出聲,頭一次覺得皇上也還有幾分可愛之處。
招呼二人坐下,“妹妹近日可好?”
許婕妤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神色愜意嫵媚動人的熙妃,“妹妹向來身體壯實,吃好睡好,倒是姐姐,聽聞姐姐病了?妹妹也是才得知的消息,便同雅嬪姐姐約好一起來看看。”
雅嬪擠出一個笑容,附和道,“如今看著姐姐似已打好了,妹妹也就放心了。”
聞言秦懷嫵心中微暖,“勞二位妹妹掛念了。不過些許風寒罷了,幾貼藥下去便無事了。”
不過,看了看雅嬪難看的麵色,關切道,“妹妹瞧著麵色不佳,不會也染了病吧?”
“無事,許是方才來時走的急了些,累著了。”
許婕妤心中疑惑,來時明明雅嬪姐姐氣色還不錯啊?不過她向來頭腦簡單,也未深想,隻當自己身體過於強健便忽視了雅嬪的狀況。
麵上不由帶了些愧疚,“都怪妹妹方才不曾注意到,姐姐還好吧?”
秦懷嫵雖有些猜測,卻也沒有吐露半分,“妹妹若是實在不適,還得儘早宣太醫瞧瞧才是,莫要越拖越嚴重。”
眼見她二人關注點放自己身上,雅嬪忙振作起精神,笑著道,“哪裡就這般嬌弱了?我的身子我有數的。”
說著打趣道,“倒是姐姐,這禁足可禁的合心意?”
許婕妤聞言也忍俊不禁,瞧熙妃姐姐這模樣便知,這禁足令於她而言卻是樂在其中的。
“每日想睡幾時便睡幾時,閒來無事看看書或是在園子裡賞花散步。既免了早起請安,又不必去看那些個女子的百般作態,自是極為愜意的。”
秦懷嫵倒是不怎麼忌諱,橫豎也沒有彆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