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嫵自禦輦上下來, 卻發現原本跟隨在後麵的其餘眾妃的車駕已不見了影子。
給李安使了個眼色, 李公公會意的將熙妃娘娘的兩名貼身侍女招到了一旁,細細囑咐皇上的安排。
妙雲詫異的看著李公公,臉色為難, “公公,這,於理不合吧?”
便是皇後也沒得說與皇上同居一宮的, 娘娘還隻是一介嬪妃, 這要傳出去...
心中苦笑, 麵上仍得撐著自然無比,李公公偏頭點了點皇上與熙妃那處, “這是皇上安排的, 咱們也隻能照辦不是。快去吧,彆耽擱了娘娘休息。”
他既如此說了, 妙雲等人也隻得照辦。
走到裝著娘娘行李的馬車前,吩咐人將東西卸下來, 抬去皇上所在的朝陽殿。
太後指派來的兩位嬤嬤自是寸步不離的跟著熙妃,晚了一步下車,見妙雲二人指揮著人將熙妃行李往朝陽殿搬,二人對視一眼, 上前阻攔。
“妙雲姑娘,這是熙妃娘娘的行李, 怎能抬去朝陽殿?”
彆人不曾來過, 她二人跟隨太後多年, 可是對此地頗為熟悉,朝陽殿分明是曆代皇上在此行宮的住所。
妙雲聞言笑著向她二人行禮,也不懼她倆臉色不悅,“回二位嬤嬤,奴婢也隻是奉命行事罷了,若是嬤嬤有何疑問,不如去問問李公公?”
鐘嬤嬤麵色一僵,去問李公公與問皇上有何區彆?
這丫頭倒是個會甩攤子的。
等了片刻也不見她二人再出聲,妙雲恭敬的行了禮,轉身隨著宮人去了朝陽殿。
鐘嬤嬤與談嬤嬤站在原地,麵麵相覷,皇上這一出一出的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竟是半點不在意規矩了。
“鐘嬤嬤,那咱們?”
“太後命咱們侍奉熙妃娘娘,自然是熙妃娘娘在哪兒,咱們也得跟到哪兒。”否則回去之後隻怕太後那邊交不了差。
“可是,”談嬤嬤明顯心有顧慮,“這一路來熙妃娘娘倒是對咱們視若無睹,反倒是皇上極為不喜。若是咱們還這般掃興,怕是得將皇上得罪狠了。”
二人都是人精子,雖然她們是太後的人,但都明白這宮裡真正做主的還是皇上。
“這其中的度,就得咱們自己掌握了。”鐘嬤嬤意味深長的看了朝陽殿一眼。
“皇上,崤陽郡守許大人已經候在行宮外了,等您接見。”
“他來的倒快。”傅瑜景揮退了前來稟報的小太監,回身執起秦懷嫵的手,“在殿裡等著朕,晚膳朕回來一起用,嗯?”
聽出他話中未儘之意,秦懷嫵笑吟吟道,“皇上貴人事忙,臣妾候著便是。”
“李安,命人晚膳加一道魚。”知道這女人向來懶得擇魚刺,傅瑜景揉捏著她的指尖,“嶽然河裡的魚自成一絕,乃是沒有魚刺的,恰好合了你的心意,你定會喜歡的。”
秦懷嫵麵上閃過一絲尷尬,沒想到這都被他發現了,自己因為幼時曾被魚刺所傷,又不喜下人幫著擇魚刺,是以熙和宮的餐桌上基本上從不出現魚。
應是之前宮中宴會時被他察覺到的...
似笑非笑的瞅她一眼,傅瑜景不再調笑她,略為不舍的放下柔嫩指尖,轉身出了朝陽殿。
待皇上離去,鐘嬤嬤二人方才進來,看了眼倚在內室軟塌之上閉目養神的熙妃,規規矩矩的候在一旁。
也不提熙妃與皇上同居一宮不合規矩之事,妙雲抱著錦被進來便看到她二人老實的模樣,眼中劃過不著痕跡的笑意。
玉貴嬪仍是同雅嬪選了一處宮殿同住,雲妃卻婉拒了內事府為她安排的離著朝陽殿最近的宮殿,自選了較為僻靜的一處。
一路舟車勞頓,雖皇上特意下令慢行,且準備了極為舒適的馬車,到底比不得榻上安枕,秦懷嫵閉目養神便睡了過去,直到夜間。
醒來時兩位嬤嬤已不在了,傅瑜景在外間看書,聽她醒來方才命人將重做了幾次的晚膳呈上來。
肉質鮮美的魚經了廚藝卓絕的禦廚之手,更是散發出了加倍的誘惑力,秦懷嫵難得儘情享受了一次。
傅瑜景看的好笑。
“愛妃吃飽了,朕可餓了有十來日了。”
瞥了眼身旁,發現妙雲等人早已退下,秦懷嫵嫣然一笑,湊近了同他呢喃道,“臣妾聽說朝陽殿有一處不遜於臣妾熙和宮的浴池,雖非溫泉,也是彆有一番滋味。臣妾倒真想體驗一番。”
早已習慣了男女之事的秦懷嫵,心中自也是渴慕的。尤其是在此時心中萬般糾結,不知所欲何為之時,亟欲發泄。
勾人的眼神直直的看進他眼底,一片深邃,誘得人忍不住想要探索。
難得看到她如此熱情主動,傅瑜景自是樂得笑納。
如此這般,一個時辰後。
秦懷嫵再次詰問自己,為什麼總是不長記性。
“皇,皇上,臣妾明日還,還得去慈恩寺祈福呢,還是歇,歇了吧。”
輕輕抿去她額間的汗珠,傅瑜景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語氣仍是淡淡的。
“這才幾時,如此良辰美景,朕怎能辜負愛妃一片熱情。”
“求,求子乃是大事,豈能兒戲?若是心不誠,怕是效果會打折扣,臣妾明晨起不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