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隱隱覺得熙妃娘娘這是中毒的跡象, 但是實在不能確定。這一旦診錯...
李太醫偷偷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這罪過又豈是自己一介小小的太醫能擔待得了的。
倒是位於後麵的一名年輕太醫沉思了半晌,仍是開了口。
“皇上,雖然娘娘脈象平穩, 自外表看來沒有任何異常,但是這般無故沉睡,依微臣看來, 應是中毒所致。”
傅瑜景視線投向這年輕太醫, “那你可能看出熙妃中的是何毒?該如何診治?”
聞言年輕太醫忙垂首, “恕微臣無能,隻能判斷娘娘乃是中毒, 無法辨彆是為何毒, 也不敢輕易下藥。”
這片刻之後傅瑜景已然冷靜了些,回首看了安靜的不可思議的秦懷嫵一眼。
連太醫都無法診治。
傅瑜景腦中閃過昨日飲下的那杯花釀, 以及後來逛街時不慎撞到的那人。
花釀自己也喝了,卻安然無恙, 且那花釀乃許大人獻上來的,除非他不要命了敢謀害皇帝。
所以,傅瑜景眸子暗了暗,問題出在後麵那人身上。
可是奇怪的是他此時卻完全回憶不起當時那人的半點特征。
那人實在平平無奇, 放在人堆裡都很難找出來,竟是有備而來……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配製出解藥來, 至於那些該死之人, 一個也跑不掉。
傅瑜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妙香焦急的候在一旁, 見殿內一時寂靜無聲,忍不住輕聲啜泣。
如今娘娘人事不知的躺在那兒,誰也不知道她這一睡會有多久,若是就此沉睡下去...
妙雲眼眸微閃,看著跪了一地的太醫們,走到皇上跟前輕聲提議道,“皇上,娘娘現在這般躺在床上,如同自然睡著,但是若不及時找出根由來,不吃不喝的,怕是堅持不了幾日。”
傅瑜景知道她身邊的兩個丫鬟,妙雲是個最穩重理智的,見她說這一番話,定有主意,便點點頭,“你有何事?”
“奴婢是想著齊城富饒,來往客商如雲,興許能有醫術高明的大夫,不如將他們找來給娘娘看看,也許他們之中恰好有人見過這病症呢。”
否則這般僵持著,太醫又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娘娘便一直沉睡著不成?
傅瑜景看了她一眼,立時下令,“李安,將崤陽郡守和裘統領給朕叫來。”
裘統領就在殿外候著,很快便進來。
“微臣見過皇上。”
“昨日在大街上撞上熙妃那人,你現在可還有印象?”
裘統領聞言心中一凜,聯想到昏迷不醒的熙妃娘娘,猜到定與那人脫不了乾係。
但是奇怪的是,自己一向自詡記憶力超群,於識人一道更是精通,昨日事發時分明看過那人麵目,如今卻...
傅瑜景無需他再多說什麼,單看他神色便知曉。
“行了,朕明白你心中所想。退下吧。”
“是。”
裘統領出去時正碰上滿頭大汗,匆匆跑來的許大人。
這崤陽郡守許庭才乾平庸,好在還算得上儘忠職守,是以這郡守位置坐的倒也尚穩。
他早已聽聞了熙妃娘娘發生的事,行宮裡規矩本就不比皇宮,熙妃娘娘昏迷的消息不過片刻就已傳遍了。
初初聽聞時許庭嚇得腿軟,皇上的寵妃在自己治下的城裡出了這等事,自己無論如何也難辭其咎。隻盼著皇上能開恩!
不過這時皇上傳他來卻不是為了治罪。
“你可知齊城,不,整個崤陽郡裡,何處有醫術高明的大夫?不拘是何身份,性情如何,凡是醫術卓絕,聲名在外的,都給朕找來!”
聽到皇上冷冽的聲音,許大人這才反應過來,熙妃娘娘情況竟如此嚴重,太醫都無法診治了嗎?
不由身子伏得更低了,這給皇上推薦民間大夫一事若是辦好了,說不得自己治下不嚴之罪便能抵消掉。
思及此,許庭心神一動,突然想到了自己府上的劉神醫。
聽夫人說那劉神醫祖籍便是崤陽郡,後來為尋求醫術更為精進,便出走遊曆名山大川,一身醫術更是出神入化。
大約月餘之前許大人父親在茶樓中會友之時也是突然暈厥,遍尋大夫都說已無力回天,讓許大人準備後事。
夫人卻自閨中密友那處得知了劉神醫其人,那密友將他醫術說的神乎其技。
許大人本是不信,但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態,仍是命人將劉神醫請了來。
結果不過幾日工夫,真就將自己父親治好了。
許大人自此對其醫術深信不疑。
如今熙妃娘娘臥病在床,人事不省,皇上又有此要求,許大人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理了理衣擺,許庭斟酌著向皇上進言,“回皇上的話,說到醫術高明的民間大夫,微臣這裡倒是有一個人選。”
傅瑜景坐在榻前,探手試著秦懷嫵額頭溫度,聞言微微一頓,“說來聽聽。”
許庭心中一喜,連忙將自己府上有一位神醫的事告知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