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宮人來報稱許大人求見自己, 傅瑜景眉心微動, 派去審訊那劉神醫的人使儘了手段也沒能讓他開口,興許這位許大人知道些有用的信息也不一定。
“將他帶來。”傅瑜景如是吩咐。
“是。”
看守許郡守的那名獄卒再次來到他麵前時態度明顯好了許多,如今皇上既然肯宣召他, 萬一要是翻身了...
“許大人,皇上宣您前去,小的這就給您開門。”
許大人無心計較這人前倨後恭的態度, 世事人情如此罷了。何況自己卷入的事這等謀逆大案。
在等待皇上召見這段時間裡許大人已經拐彎抹角的打探出了當日發生的事, 聽完之後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不過一時失察中了他人算計, 並未真的參與此事, 興許情況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現在隻盼著早些見到皇上,好好求情, 看看能否將功贖罪,好歹保下一家老小的命來。
這烏紗帽無論如何定是保不住的了。
很快許大人便被帶到了朝陽殿正殿, 皇上正坐在案幾之後,見他被押進來,用那雙深沉威嚴的眼睛注視著許大人。
許大人心間一震,忙跪下叩首請罪。
“皇上, 微臣有罪!微臣識人不清,體察不明, 錯被奸人所利用, 誤信了那勞什子的神醫, 闖下彌天大禍,請皇上恕罪啊!”
傅瑜景對他的說辭不置可否,“當日你舉薦那劉神醫時可有隱瞞?”
許大人渾身發抖,衡量後果之後不敢隱瞞,連忙回道,“回皇上,臣當日確有隱瞞些許情況。”
抬眼覷了覷皇上的神色,見他仍盯著自己,趕緊垂首繼續答道,“那劉神醫其實是在月餘之前,也就是皇上到達行宮之後方才來到臣府上的。但是他確實是將微臣父親從鬼門關口拉了回來,是以微臣才會對他醫術深信不疑。”
想到這裡許大人恨得牙癢癢,說不準自己老父親之所以會突然暈倒在茶樓裡便是這姓劉的動的手腳!
“那日皇上命微臣為熙妃娘娘尋找名醫,臣便想到了他,後麵之事實在令臣震驚惶恐。”
月餘之前,隨著自己來到行宮才進入許府,也就是方一出宮便已經有陰謀在等著朕了。
傅瑜景緩緩思忖著,不過,“那你當日舉薦之時為何隱瞞?莫不是你與他們是同夥的?”
“微臣冤枉啊皇上!微臣,微臣當時鬼迷了心竅,一時貪功,怕皇上知道之後不肯用他,微臣...何況微臣之前也仔細查過此人來曆,應該沒有問題的,這才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不曾想此人竟如此膽大妄為,意欲謀害皇上。”
“說說你當初查到的情況吧。”自己雖然也派人去查探了劉神醫的來曆,不過這許郡守到底是當地地頭蛇,查到的東西興許更多些。
聞言許大人精神一振,若是能配合皇上查到背後之人,說不得便是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忙仔細回想起來,“臣記得查到的消息稱這人祖祖輩輩都大夫,他自小在崤陽郡下轄的林陽縣長大,及至弱冠之後便獨自離家出門遠遊,期間與一異國女子成親,至今無子。”
“異國女子?他妻子現在何處?”
“好像是月桑國人?”許大人不大確定地道,麵色為難,“微臣是想著他是大夫,微臣也不好過問彆人家室,隻聽他提過一句夫人回娘家訪親便沒再關注。”
“月桑?”傅瑜景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
“對,據說他剛從月桑回來,隻是夫人未同行。”
“李安,朕記得當日他說是在鄰國一本典籍上看到的熙妃所中之毒?”
李安細細回想了一遍,“回皇上,似乎確實有說過這話。”
那這鄰國...
許大人見皇上若有所思的模樣,心頭一亮,自己莫不是說到了點子上?
卻隻聽皇上冷聲道,“帶下去吧。”
李安揮揮手,示意禁軍將他押下去。
許大人慌張的看著皇上,還想再求情,被人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帶走了。
傅瑜景看了眼天色,“娘娘醒了嗎?”
“奴才方才去問了妙雲姑娘,娘娘尚未醒來。不過看著麵色好些了。”
“讓你派人盯著那女子可有異動?”
“回皇上,昨日似乎玉貴嬪娘娘宮裡發生了點爭執,不過很快就消弭了。那名宮女也未曾與其他人接觸。”
才實施了這樣忤逆作亂的計劃,她倒是能穩得住心,想必定還有其他同黨傳遞消息,“彆打草驚蛇,命人謹慎些,便讓她繼續以為自己尚未暴露。”
嘴角掛著冷笑,傅瑜景就不信她能忍住一直不同背後的主子聯絡。
“是。”
秦懷嫵是被疼醒的。
再次從榻上醒來,她的內心大為光火。
本是想著出宮來躲開傅瑜景一段日子,順便逍遙快活,誰知好日子沒過幾日,倒是接二連三被人暗算。
偏偏自己還不是彆人下手的目標,不過是替他受罪,遭了無妄之災,真是怎麼想都想不過。
妙雲欣喜的看著娘娘,妙香趕緊叫人去稟報皇上。
聽到妙香吩咐的話她才想起,依稀記得當時自己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那個時候那個位置隻能是玉貴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