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抹去額間的汗,裘統領垂首,“正是。”
傅瑜景心中早已有數,這一遭不過確定所想罷了。
見他似乎還有話說,傅瑜景示意他繼續。
“但那小太監尋的並非禮親王,而是傅世子。”
傅瑜景玩味一笑,這倒是有趣了。
“那小太監拿下了嗎?”
“現在天牢中。”
“問清他們所謀為何之後放回去,告訴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接著為他們‘辦事”。
“是。”
沒過幾日,不知何處傳出謠言稱皇上在行宮遇刺一事乃熙妃自導自演,為的便是借機邀寵上位,騙得皇上恩情。
否則為何先前那人為何不直接對熙妃下毒手而僅僅隻令她昏迷幾日?還借著她昏迷安插進了一個包藏禍心的神醫。
最後雖說對外傳的是熙妃娘娘身受重傷,可到底現在不還是活蹦亂跳了,說不得這重傷也是有水分的。
謠言傳的有理有據,加上熙妃確實如今看上去毫無傷情,又進封貴妃,榮寵不衰。
無論是彆有用心之人,還是無關百姓,都對此事津津樂道。
隨著謠言愈演愈烈,皇上與熙妃卻毫無動靜。
朝堂上有人卻是坐不住了。
這日早朝,“皇上,近日民間謠言紛紛,稱皇上遇刺一事與熙妃娘娘有關,臣苦思許久,仍是冒死進諫,懇請皇上為龍體安康,為蒼生百姓著想,徹查此事。也是還熙妃娘娘一個清白。”
王禦史突然提及了此事,殿上眾人神色各異。此事怕是無人不曾耳聞,隻是各自有各自的思量,不願做這出頭鳥罷了。
果然還是柳相有底氣同熙妃娘娘叫板。
禮親王詫異的看著王禦史,莫不是柳相自己的主意?怎的自己並未提前得知消息?
秦尚書聽了王禦史之言也不生氣,隻出列拱手道,“清者自清,臣也懇請皇上徹查此事。”
傅瑜景眸色愈深,冷冷的視線自王禦史身上掃過,激起他一陣戰栗,頭垂的愈低了。
本來王禦史也不願做這出頭鳥,但昨日傅世子來府上傳了禮親王的意思,自己斟酌之後也覺得可行,便硬著頭皮上了。
此事若順利,說不得也能使秦家傷筋動骨,左相大人定然滿意的。
“王愛卿,朕記得你是禦史大夫,何時竟成了市井流言的發言人了?”
王禦史冷汗直冒,抖抖索索答道,“微臣不過為民聲請命罷了,但有不平,自當竭力爭取。”
聽他這番冠冕堂皇之話,傅瑜景微不可見的笑了。
“既如此,便查吧。”語氣十分的隨意,仿佛並不放在心上。
王禦史總算鬆了口氣,柳相卻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散朝後,皇上在勤政殿召見秦越澤與言珣幾人。
並未談及早朝時爭議之事,隻討論了邊境事宜,“朕離京前往行宮之前,蔣將軍便送回奏報稱邊境小事已處理乾淨無恙,但是朕在西南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卻有所出入。”
說到這裡傅瑜景臉色陰沉,“當日邊境發生的事確實隻是月桑一個小部落與我大應朝幾名百姓的糾紛。但是蔣將軍前去之後,非但沒有勸解調和,反倒以暴製暴,直接將兩方百姓都暗地裡殺死。對朝廷的奏章裡卻說小事一樁,已解決的乾乾淨淨。”
“好一個乾乾淨淨。”
傅瑜景麵上難掩怒色,言珣等人忙垂首,“皇上息怒。”
何文霖麵色躊躇,猶疑道,“興許其間有何誤會?”
雖然他也明白,以蔣將軍的心性,此事怕就是皇上查到那般。
傅瑜景看了他一眼,詫異他向來寡言竟會為蔣將軍說話,但也未多想。
“朕最初也不願相信,但反複確認過,確是事實。”
“先前朕遇刺一事,背後也有月桑的影子,再加上這段時間月桑再次在邊境挑事,朕不得不考慮換掉蔣將軍。”
想到離京前吩咐秦越澤辦的事,轉身問道,“秦愛卿事可辦妥了?”
“回皇上,臣已照您的吩咐安排下去了。”
“那便好。”
待議事結束,幾人告退離去之時,皇上卻單獨將秦越澤留了下來。
秦越澤心念電轉,猜到定是與早朝之事有關,不免有些擔憂元兒在宮中的處境。
若是皇上也生疑了……
凜了凜神色,秦越澤嚴陣以待。
卻見皇上麵色為難,有著一絲尷尬,似是羞於啟齒。
秦越澤更是忐忑又好奇。
“咳咳,秦愛卿可知,令妹喜好為何?”
聞言秦越澤呆了呆,詭異的看了眼皇上,奈何光線不好,看不清神色。
不過看這樣子,秦越澤倒是半點不擔心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