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熟了,菜香了,往桌上那麼一擺——
喬妹兒咬了一口雞肉,又愜意的抿了一口米酒:一個字,爽!
對比對麵兩人吃的頭也不抬的模樣,她速度就慢了許多。
喝酒的時候還撐著下巴,透過雨簾看向院子裡的水跡,道:“下雨了,明日早上的甜飲便換成酒釀圓子吧。”
暖暖和和帶點酒,去去心頭的燥濕也很好嘛!
“嗯嗯!”
“好的娘子!”
那倆抽空點了下頭,繼續埋在飯碗裡不停。
好容易把自己吃了個七八成飽,青團這才有心思關注新菜:“娘子,酒釀圓子又是個甚?可好吃?”
“那自然是好吃的,”因著喝了些酒,喬妹兒的聲音略揚了起來:“圓子便是那無餡兒的湯圓,約莫黃豆大小,拿水兌著米酒煮了,即有米酒的香甜,又有粉團兒的軟糯,最是可口了!”
說著,她坐直了腰:“煮好後酒味兒不大,這兩日都在下雨,吃這甜飲恰可補腎祛寒。”
“那娘子明日說一說如何做,想來這與煮湯圓差不多,明早娘子就歇著,交給我們便是……”
隔壁那叫青團的小娘子嘰嘰喳喳的,聲音有些飄忽。
許秋石撐傘進屋,一邊覺得回頭得與喬娘子提醒一聲,這院牆實在是不隔音,一邊又琢磨了起來:這酒釀圓子又是何等的美味?
香甜軟糯……聽著便是極誘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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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三人開鋪的時間更早一些。
畢竟下了雨,門前角角落落都要仔細的打掃,省得那爬出的蚯蚓嚇著客人。
喬妹兒這會子正在鋪子裡接待許秋石呢,這位好心鄰居一早便來了:“院牆不隔音,娘子家中往後若是商談飯食配方,可得低聲一些……某昨日無禮,不慎聽到酒釀圓子的配方,今日便送來此物賠罪。”
說著,他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來:“這個未曾用過,沒染上藥性,不妨礙娘子售賣吃食。”
喬妹兒:“……”
喬妹兒扭曲著臉道了謝,而後站在門口,送他進入雨幕。
青團在後院張頭張腦的,問:“娘子,許大夫今日怎的這般早?”她家的饅頭可還沒蒸熟呢!
喬妹兒嘴角抽了抽,招呼著臘八揪了塊糯米團過來,而後哐嘰哐嘰的來回推動木板。
二人好奇的圍了過來,“娘子,這是甚麼?”
“……搓丸板。”喬妹兒手停頓了一會兒,道:“臘八你來,搓成勻稱的長條後,放到下方凹槽,很快便能出來小圓子了。”
臘八上手後,青團眼睛一亮:“妙啊!”
喬妹兒:“……”
這哪裡是妙啊,分明是絕了啊!
誰能想到那大夫專用的搓丸板還能用來搓實心的湯圓呀!
再有,這搓出來的圓子比黃豆略大一些,小巧極了,看著便喜人。隻是既然這般,為何上輩子的老中醫們搓出的藥丸都個個堪比大拇指?
簡直就是現實版的瞪眼伸腿丸!
這般心裡吐槽著,外頭有人敲起了門:“可有人在?”
喬妹兒搓了把臉,想著有這等神器在,今日的酒釀圓子算是省事了,便囑咐一番,擦了手往外頭去。
來人是個年輕郎君,瞧著年歲不是很大,臉上滿是稚氣,這會子正將傘靠在牆角,人很知禮的站在門邊,並未隨便亂走。
喬妹兒快步走到前頭,笑容滿麵:“郎君請入座,饅頭還有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便得了,今日新做的甜飲還需等一炷香左右。”
年輕郎君本也沒打算在外麵吃早食,隻是路過這裡起了好奇的心思,順道走進來看看。
這會子見喬妹兒熱情周到,很有些不好意思,道:“無妨,等那甜飲好了,來一碗便是。”
喬妹兒笑著點點頭,因著早食沒好,她便打算叫臘八過來,沒想到那年輕郎君突然開口:“娘子請留步!”
“嗯?”她轉頭看了過去:“郎君有何吩咐?”
“家父乃李家酒樓的東家,某在家中行二……”李弘遠有些躊躇:“昨日多謝娘子搭救家中三姐。”
又從腰間取下玉佩:“出來的急,這玉佩便當做是謝禮了。”
“原是李二郎君,”喬妹兒的熱情收了收:“昨日兒不過是隨意走了走,並未見過貴府女郎。”
李弘遠沒想到她這麼說,詫異的抬了頭:“家中尊長很是感激娘子,便是今日某不來,過兩日也會——”
喬妹兒聽到這裡就覺得有些煩了,她就是個喜歡美食愛做飯的,對旁的實在是沒興趣。
便道:“兒隻昨日上午在錢郎君身邊見著了貴府女郎,女郎年值豆蔻,與錢郎君極是般配的,怕是不宜多生波折。”
這李家二兄弟怎麼感覺腦子不太好使呀?
在這封建社會,家中姊妹遇到了這種事,那是巴不得就此捂下去不叫彆人知曉,偏他還找上門來說?
人言可畏難道忘了?
李弘遠皺了眉:“多謝娘子指點。”
喬妹兒露出一抹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天時不早了,郎君家中想必有人等,兒就不挽留了。”
李弘遠點點頭,留下茶水錢便走了。
喬妹兒也沒生氣,權當是大款給小費了,喜滋滋的拿了放進錢匣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