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今兒有燈會,你想去看嗎?”
青團晚上一回來就嘰嘰喳喳的:“聽說有好些稀罕的吃食,咱們去嘗嘗可好?”
“我可能不太想,”喬妹兒見她興奮的臉都紅了,就故意逗她:“稀罕的吃食呀?哎呀,我這天天做飯都有些發膩了,可不想再去了。”
“娘子,去嘛去嘛,燈會可熱鬨了!”青團跺了跺腳,又看向阿月:“阿月也想去呢!”
阿月是個閒不住的,這會子正在繡帕子,聞言就白了她一眼:“你想去便去,扯上我做什麼?”
旋即想到什麼似的,又看向喬妹兒:“娘子,燈會確實是挺熱鬨的,你出去轉轉也好,我留著看家便是。”
喬妹兒也正了神色:“要去就都一起去,家裡不用留人。”
她正要回屋去取錢,卻不妨阿月追了上來:“娘子,我真不是客氣話,燈會我是沒什麼興趣的,早幾年常去,如今我就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喬妹兒腳下一頓,明白了她的意思,仗著身高的優勢在她腦袋上rua了一把:“那等你哪日高興了,想去哪裡就說,咱們一家人都陪你去!”
“嗯!”阿月鼻翼一酸,又重重點頭:“到時候我可不會跟娘子客氣的。”
“你不跟娘子客氣,那跟我客氣客氣也成啊。”臘八站在二人身後,幽幽道。
喬妹兒給他嚇了一跳,順了順心口:“大晚上的,你走路怎麼沒聲兒呢!”
臘八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叫她們來看:“阿月,我這胳膊當針線包可好使?”
針、針線包?!
倆人定睛一瞧:呀!這胳膊上怎的還戳了根帶線的針呢!
阿月臉一紅,忙把針拔了。
喬妹兒“噗嗤”一聲就笑了,又將針線包取了過來,放在桌上:“這回可不能再戳錯了。”
阿月一手捂臉一手拿針線包,快速跑進了屋。
喬妹兒找來藥酒給他擦了,看到青團在門口張頭張腦的,沒好氣道:“換衣裳去呀!大街上那般多的小娘子和小郎君,難不成你要一身飯菜味兒的出去?”
“哦!哦哦!”青團一溜煙就跑了。
喬妹兒又叮囑臘八:“要是不舒服就說啊,回頭咱們請許大夫看看。”
臘八哭笑不得:“娘子,就是叫針紮了一下而已!”
這般著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人砍了呢!
“那不一樣的,”喬妹兒說得很認真:“旁人我管他去死?現在你們進了我家,那都是一家人,彆說針紮了,就是摔了個跟頭,那我也是會掛心的。”
這倒是實話,雖說當初買他們是為了給自己減輕負擔,但是這三個,真沒有一個辜負了她呀!
每個都把自己當成老牛來使喚,便是她每月給工錢,他們都不舍得花,總是偷摸摸的買好料子好水粉的給她用,誰還能不窩心呢?
三人各自換了衣裳,有說有笑的往街市去。
外邊兒確實很熱鬨。
穿來這麼久,喬妹兒還是頭一回參加燈會,也同樣是第一次逛夜市。
以前鋪子剛起步的時候比較忙,每次打烊回去後人都累懵了,自然提不起興趣來逛夜市。便是偶爾閒了,可隻要想想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還要穿過一條長長的巷子,瞬間就什麼興致都沒了。
畢竟習慣了現代的照明設備,那燈籠的光芒就跟擺設似的。
現代社會倒是好,不論是治安還是出警速度,都叫人安心。可到了這兒,喬妹兒著實不敢將自身的安危交托在衙役的身上。
所以這會子身邊有兩個人壯膽,很是左瞧右觀了一番,對沒見過的東西都挺有興趣。
青團也挽著她的手嘰嘰喳喳的,一會兒說這個瞧著好看得緊,一會兒又說那個很好吃的樣子,蹦著跳著,跟個小兔子似的。
相比較而言,臘八就穩重了許多。
他對這些東西沒多少興趣,隻離了自家娘子一步遠,還不時警惕的看著那些靠近的年輕郎君。
“好了好了,莫拽了。”喬妹兒拿糖葫蘆堵住青團的嘴:“逛街自是要慢慢逛的,你這跑來跑去的有甚意思?”
青團吐了吐舌頭,站到了她左邊,倆人跟左右護法似的:“娘子,你慢慢挑,我和臘八護著你!”
“我是那金子不成?難道會有人搶?”喬妹兒刮了下她的鼻子。
青團嘀咕道:“娘子比那金子還好!”
“這話說得很是。”身後突然有人接話。
喬妹兒轉身,見是許久未露麵的錢學文,當下笑容微收:“原是錢郎君。”
又指著不遠處,對青團說道:“方才不是鬨著要吃水晶皂兒?走吧,與你買上一碗。”
轉身之際,她看向錢學文,略點頭:“兒要與家人用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