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這話可真耳熟,曆史上誰提出過這一點來著的?
哦,她想起來了,程朱理學!
其他成就咱也不提了,反正不太懂,但是北宋二程嘛,有幾句名言還是響當當的,上頭那什麼餓死事小可是流傳甚廣的。
當下,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神色很不好:“官家都下旨不得強迫寡居之人守節,願再嫁也是好事一樁,怎的魏郎君及你姊夫一家人的想法,似乎與官家背道而馳?”
“你!”魏郎君沒想到她一個拋頭露麵的小娘子還能懂朝堂之事,又是一聲怒喝:“你懂個什麼!似你這般不守貞節的女子少之又少!”
“我姊夫乃為官之人,豈是你能隨意說的?”
沈浪君見不得他這般不講理為難人家小娘子,便開口:“好,大家都知道你姊夫為東宮的太子中允,咱們惹不起程官人兄弟,現下你可滿意了?”
又對喬妹兒道歉:“對不住了小娘子,我們幾人的口舌之爭倒將你牽扯了進來,叫你無故承受這無理之人的怒火,實在是不該。”
其餘幾人也麵有愧色,尋思著待會兒多放些銀錢才是,莫要為難人家的小娘子。
沒想到喬妹兒嗬了一聲,突然開口:“敢問這位程官人可是單名為顥?還有一胞弟名為程頤?”
她就說怎麼這麼耳熟!
感謝這兄弟倆留的封建遺毒,她通過他們的至理名言想起來了!
合著這兩位就是曆史上大名鼎鼎的二程呀!
咱不能否認他們的其他成就,但是眼下……就很氣!
這麼一聯想,喬妹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隻聽她冷哼一聲,提了手中的菜刀,便指著魏郎君問:“魏郎君真是好大的威風!”
“敢問魏郎君,你魏氏舉家入京,投奔與官人做妾的家人時可曾想過,你身為讀聖賢書之人,在未來嶽父因故身亡辦喪事之時拋下未婚妻,連喪禮也不參加,且消失了大半年毫無音訊這一行為,是否合理?”
魏郎君大駭:“你!”
“你是何人!”
魏郎君連連後退,麵上甚是驚慌,將因方才這一變故驚呆的眾人給拉回了神,尋思著他這副表情明顯便是做賊心虛,這小娘子定是說中了他的虧心事!
好個無情無義的混賬!
當下,一個個心有豪氣的連袖子都擼了起來,大有證據確鑿之時,便有理由將這混賬修理一頓,也好為那未曾謀麵的小娘子討個公道。
沈郎君更是“呸”了一聲,“真是丟咱們讀書郎的臉麵!”
“你什麼你!”喬妹兒叉腰,可叫她逮著這個喪儘天良的臭傻逼了。
又怒問:“魏郎君可是不服?那我再問,我記得魏家不說赤貧吧,可也沒甚麼餘糧,自打你家大娘子送入程家為妾,家中條件雖好了些許,可也不至於叫你這般非酒樓不入吧?”
“哦!我倒是忘了!”
“你魏郎君頗有心機,在哄得恩師將愛女與你定親之後,年年束脩省了下來,可不就有機會大手大腳了麼!再時不時的得到恩師補貼,日子想是好過了罷?”
“就是啊,誰能想到,你那恩師待你恩重如山,你卻狼心狗肺辜負了他的期許!他怕是也沒想到,在他身亡之後,柔弱的愛女便再也找不到他那視若半子的未來女婿罷!”
魏郎君:“!!!!”
一層層的遮羞布被撕開,魏郎君羞憤欲絕。
“你胡說!你竟然汙蔑我!”魏郎君已不敢再去看同窗們是甚麼表情,色厲內荏道:“我姊夫可是正五品官員!你敢這樣汙蔑我,我回去定叫我姊夫抓了你去打板子!”
“啊?”喬妹驚訝的捂起了嘴,“不是吧?未曾聽說過太子中允這個官職還能隨意抓人打板子的呀!”
她轉頭看向沈郎君一行人:“沈郎君,我記得你們讀書人應該是了解律法的罷?原來……官人還能隨意抓人打板子的嗎?”
“怎會?他嚇唬你的,你莫要信。”
沈郎君掩下臉上的笑,“即便是入了府衙,這推官審理案件或是調解民間糾紛時那也是要看具體罪責的,像小娘子這般不過說了兩句話,也沒犯了律法,怎會挨板子?”
“再有,”他看向魏郎君,“若真是有如此失德之人,怕是連讀書的機會都不會有的。”
“小娘子放心,他若是敢胡攪蠻纏,咱們都是你的證人!”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我喬妹兒棒棒噠!
【我繼續寫第三更】
周敦頤,世稱濂溪先生。
【《愛蓮說》是他嘉祐八年寫的,現在才是嘉祐四年】
②“餓死……事大”
程頤提出,《二程全書·遺書二十二》:“又問:‘或有孤孀貧窮無托者,可再嫁否?’曰:‘隻是後世怕寒餓死,故有是說。然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
③莫要探究魏家,這是我虛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