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小聖姑把頭垂在膝蓋上，沒精打采地說道，“可能吧......”
李宴沒來由地有些同情這個小聖姑，難得勸解道:“沒人救你，你就自己招了吧？”
“我招什麼？你就那麼想砍我的頭嗎？”
小聖姑看著遠處的圓月很是惆悵:“我已武功儘失，出了這個院子，眨眼就會被仇家殺了。大人，你不知道江湖的凶險，我現在好慘你知道嗎？橫豎上下都是死......”
李宴看見小聖姑眼角滑下一滴眼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絹，終究還是沒有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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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小聖姑也在這鎖春院藏了快一個月了，她身上的傷也差不多都好了，究竟如何處置她？”
孫詢站在位於望春樓五樓的書房，站在李宴的書案前望著窗外的鎖春院問道。
“現在成都府已經漸漸開始流言四起，說你被這妖女的美色所迷，白天與她飲酒作樂，夜晚與她雙宿雙棲，不思百姓疾苦，辜負了陛下所托！”
孫詢歎口氣轉過來看著坐在書案前一言不發的李宴，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理她？”
“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李宴抬頭看著孫詢。
“找到了一些，都是些不會武功的窮苦之人，也不知道這小聖姑要他們做什麼！”
孫詢搖著羽扇娓娓道來:“就說傳聞裡她搶走彆人一雙兒女，害得夫妻二人燒家毀屋、家破人亡的那家人。原來是他們夫妻二人得罪了當地鄉紳，這鄉紳要奪他們的田產搶兩個孩子去做家奴，這小聖姑就搶了兩個孩子，這夫妻二人一把火燒了屋子，逃到了彆處，與兩個孩子又團聚了，結果這鄉紳懼怕魔教，就也從此作罷。”
“說起來就是些江湖裡的行俠仗義之事。可是這小聖姑名頭太響，還是魔教裡的頭幾把交椅，也不可能就這樣放了她，要知道魔教裡的其他人可是實打實地做儘壞事，怪隻怪她一個女子，卻生在魔教......”孫詢搖搖頭，覺得難辦。
“那個賀樟是什麼意思？”李宴突然問道。
“他說，等安南使大人玩膩了，賜杯鴆酒便是，”孫詢忙擺擺手說，“這是原話，可不是我說的！”
“混賬話！”李宴臉色一沉，一掌拍在桌子上，把茶杯都震裂了。
這一掌倒是驚到了孫詢，孫詢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整日都在這裡監視這丫頭，不會是真的......”
遇上李宴冷冷的目光，孫詢突然不敢繼續說下去，忙改口說道：“要不你給她尋個師父，把功夫還給她，讓她飛鳥歸林吧？你最多折損些顏麵和前途，也不至於一輩子念念不忘......”
李宴坐在陰影處沉默不語，整個書房空若幽穀，孫詢搖搖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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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詢說得沒錯，李宴這一個月都在望春樓遠遠地看著小聖姑，看著她獨自一人在院子內練功，站樁，看她摔倒了又爬起來，練得實在太累了，就地就倒下了。
好幾次，李宴以為這小聖姑練得太拚命，意外猝死了。結果沒多久，又看見她翻身擦擦汗水，又爬起來。
小聖姑身上這不服輸的勁頭，真的不枉她在江湖中的威名。李宴看著這個狡猾的對手，似乎也有一些惺惺相惜之感。
六月初的第一天，陽光有些溫暖，這小聖姑居然開始爬樹練起了輕功。像一隻才出窩的小麻雀一般，毫不意外地從樹上跌落下來。
小聖姑跌落的那一刻，心裡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難過，看著天空越來越遠，誰知跌落在一個人的懷裡。
“為何沒有人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