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爭執,季佑霖立刻撥開人群走過去,詢問,“怎麼回事?”
虞挽濃看清來人,抿了抿唇,沒有多說。
倒是店老板一臉凶相,“她是小工,就得什麼活都乾!怎麼能不洗盤子?!如果這樣,我是不會給她工錢的!”
虞挽濃不為所動,“不想洗,我隻拿我當服務生的錢。”
原來是慣有的克扣工錢,並壓榨黃種人多乾活的奸商老板。
季佑霖嗬斥對方,“把錢給她!如果不想我打119的話。”
……
“給你添麻煩了。”店外,虞挽濃從包裡拿出準備搭乘公交的零錢,抬眸告彆,“下次見。”
“等等,我送你回去吧。”天色漸黑,季佑霖想了想,上前阻攔道。
打開車門,看虞挽濃凝著眉上車,怕她心情不好,季佑霖寬慰道。
“剛才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在國外,很常發生這種事,隻要據理力爭,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虞挽濃已經適應了幾個月,也早就熟知國外這種種族歧視的情況,但八十年代思想還未完全開化,可能更加嚴重一些。
不過她並沒有往心裡去,笑了笑,隻淡淡道了句。
“謝謝你方才替我解圍。”
季佑霖開車往校外去,他還記得虞挽濃給過他的那個地址,如果沒記錯,她和一個馬來人一起住,離這裡距離不算太遠。
不過開到半路,虞挽濃卻抬手,指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錯了,是這邊。”
季佑霖覺得不對,“你搬家了嗎?”
虞挽濃抿唇一笑,“搬了兩次了。”
其實她在二層獨棟樓裡僅僅隻住了一個月,那裡雖然條件不錯,但房租也高,虞挽濃本來拿著程昌堅給的卡,可以維持著不錯的生活。
但沒多久,她就發覺,卡被凍結了!
嗯,一分錢都取不出來。
她反應過來,明白是薛麗樺搞的鬼。
薛麗樺說過不會給自己一分錢的,哪怕是程昌堅的錢也不行。
發現程昌堅另外有私房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是虞挽濃預料到的事情,但停得這麼快,她暗暗覺得,和那封舉報信有關。
這段時間沒有和國內聯係,她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不過,遲早是要自力更生的,如果能早一點,未嘗不是壞事。
車子按照虞挽濃的指示,在一處破舊的單元樓外停下,殘破的路燈,滿地無人清理的垃圾,昭示著這一路段並不是什麼條件良好的小區。
而在國外生活多年的季佑霖,當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裡是沒錢人居住的貧民區。
甚至連個基本的鐵門都沒有,一看就不安全!
虞挽濃居然不繼續住原來的二層洋樓,而是改搬到這裡……
心裡麵有了猜想,季佑霖在虞挽濃道彆時,沒有立刻離開。
“我送你上去吧!”
到底是女孩子,他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虞挽濃剛要拒絕,話音未落,被一聲啤酒瓶哐當砸地的破碎聲打破。
她蹙了蹙眉,雖然麵色不顯,但還是被嚇到了!
季佑霖一目了然,很堅持。
“彆說了,我陪你上去。”
虞挽濃沒再拒絕,她總覺得今天的宿舍跟以往不同,多了一份陰森恐怖。
於是隻能點點頭。
兩人下了車,一前一後往樓梯入口走去,剛要沒入單元樓,突然,一個人高馬大的身影從裡麵竄了出來。
嚇得兩人快速閃開!
還沒看清楚是誰,那人就躥得沒了影。
有些奇怪……季佑霖怔了半秒,剛猶豫要不要去追,虞挽濃心裡暗道一聲不好。
“彆追,快上樓!”
走到屋外,門鎖果然已經被破壞,一把閃亮亮的鎖頭掉在地上,晃蕩的木門在風中吱丫吱丫——
季佑霖護著虞挽濃,率先一腳提開了門。
——遍地狼藉。
一看就是有人來過。
“快看看有沒有丟東西?”
季佑霖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剛才出去的那個大漢,肯定是個竊賊,隻不過她們回來得早,恰好撞上而已。
幸好虞挽濃是和他一塊回來,如果單獨進屋,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虞挽濃凝眉,數了數床頭下的貴重物品。
證件還在,隻是零錢沒了。
她到底鬆了一口氣。
“丟了大概……三百美元。”
其他的證件對盜匪來說沒用,她本身也沒有太貴重的東西,所以那人隻拿走了她為數不多的美金。
“那就好。”
季佑霖放下心來,再仔細一看屋裡,忍不住眉頭緊擰。
這條件,比他預想得還要差很多!
一個遠道而來的小姑娘,居然敢獨自住在這裡。
實在是太沒有保障了……
季佑霖當下做了決定,“你一個人留這我不放心,跟我回家去住。”
這裡剛發生了盜竊,誰知道飛賊還會不會回來。
虞挽濃半天沒說話,季佑霖的擔憂她並非不知道,隻是不想麻煩並不熟悉的季家而已……
她依舊拒絕,隻淡淡道。
“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季佑霖歎息一聲,再一次在這個小姑娘身上感覺到了倔強。
“你怎麼看著辦?如果你有錢,就不會住在這裡。”
虞挽濃自以為偽裝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季佑霖看了出來,既然如此,她就沒必要再裝了。
“我是缺錢。借我五百美元,我會很快還你。”
她會重新找個兼職,不過現在最緊要的,是另外找個稍微安全的地方,搬家。
五百美元,大概是她維持一個月房租加生活的最低底線。
季佑霖的眸色深沉下來,看來說什麼虞挽濃都不會跟他回家去了。
他拿她沒辦法,突然腦袋一轉,有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跟我來,有地方讓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