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季佑霖也不好再強求。
他心不在焉的想,但願這個程香,不要搞出什麼亂子來,也不要住得太久。
不然,他還真不好對程家交代。
程香打量著臥室,這房間比季家也差不了多少,不管是裝飾還是綠植,都是她沒見過的品類,看著高檔又清爽,一如季佑霖給人的感覺。
如果這間房和這個男人,都是屬於她的就好了。
隻可惜,被虞挽濃先入為主。
這樣的好房子,和季佑霖,也是她能覬覦的麼?
不就是在美國讀了幾個月的書,哼,還拽起來了?
剛才對自己撂臉子,彆以為她沒看出來。
想到這裡,程香忙不迭將包裡帶來的水果拿出來,走到廚房去洗。
季佑霖正在泡茶,看著男人挽著袖子將一壺熱水衝進茶杯,側臉下頜線棱角分明,帶著知識分子特有的文雅。
程香看得都快呆了。
要是能天天和這樣的極品男人在一塊,那該多好。
可不能讓虞挽濃得了便宜。
程香甩開腦袋裡旖旎的想法,忙上去幫忙,手接過茶壺,作勢要斟茶。
“我來我來佑霖哥,這種事怎麼能讓你做呢?哎呀——燙!”
她故意將手貼在茶壺上,接著被“燙”得一哆嗦,覆上了季佑霖本來踮著茶壺把的手。
“滋——”
沒想到季佑霖往後退了一步,茶壺一傾斜。
倒了程香半褲子的開水。
“疼!啊燙死我了!”
這回,程香是真的被燙疼了!
裹著厚棉褲也不起作用,開水淋了大半進去,還是燙疼皮膚。
“你沒事吧?”
季佑霖剛才本來就心不在焉,程香突然過來幫忙,這些倒好,直接弄傷了她。
程香咬牙,臉色煞白,打死不承認這是剛才自己強行調.情引來的悲劇。
“沒事,沒事……”
“沒事就好。”季佑霖鬆了口氣,去拿拖把。
程香為了表現自己的勤快能乾,怎麼可能讓季佑霖乾活,她乾脆一把將拖把奪過來。
“我來吧。”她瘸著腿拖乾地麵,“在家都是我弄的。”
“你在家也經常乾活?”季佑霖隨口一問。
如果沒記錯,程家應該有保姆才對。
何況剛找到的女兒,薛阿姨舍得讓她乾活嗎?
季佑霖對此表示懷疑。
不過他倒並不關心,又不是封建時代的男人,沒必要讓女人把家務事都包圓了。
他思想開明的很,男女平等,誰有時間誰就多做點。
何況和喜歡的人一起做家務,還是個增進感情的好機會。
當然,這是他對以後婚姻的看法,和程香沒法交流,自然沒必要多說。
“當然了。”表現的機會來了,程香一聽便打開了話匣子,“挽濃姐在家從來不乾活的,看你這段時間照顧她應該受累了吧?這以後她要是長時間住這,可不得你操勞啊?”
程香有意地試探著,其實就是想營造出虞挽濃很懶的印象。
她的話,倒是第一次讓季佑霖回想起自己這段時間和虞挽濃的相處來。
虞挽濃懶嗎?
他倒不覺得。
每次來都能看到她很有情調的在生活,也許她並不擅長做飯。
但依舊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
柴米油鹽醬醋茶和她的確沒有太多交集,她看起來更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有些人愛好廚房,有的人愛好旅遊,但虞挽濃也有自己的愛好。
她的時間,更多的花在了看書學習上。
她好像沒什麼口腹之欲,總是吃的清淡又簡單。
就連吃沙拉,都是伴著書下咽。
很有些出塵的味道。
季佑霖對此表示理解,剛出國,又是名校,壓力固然很大。
把自己全部的時間用來追求進步,是再正確不過的。
不過在他眼裡,不會家務並不是罪過。
她那麼聰明,學會這些不用動腦的事情很難嗎?
她隻是把腦子花在了更需要的地方。
虞挽濃不擅長這些,正說明她的舞台不在那三寸灶台。
她會精讀原版名著,會鑒賞名畫,業餘時間喜歡泡圖書館,遊覽曆史名跡。
在聊天時得知,她把能去的美術、曆史博物館都去過了。
她懶嗎?
不,有興趣愛好並樂於為此奉獻餘力的人並不懶。
除此以外,明明拿到了獎學金,她還堅持打工掙錢。
用有價值的體驗,安排滿了自己的人生。
該經曆的一點都沒落下。
可以說,她的生活,絕對比同齡的人豐富的多。
事實上,在和虞挽濃相處的這段時日子,兩人也從來沒因為家務瑣事而爭吵過。
都是知禮數的人,他來布置新家的時候,虞挽濃也不會乾坐著,偶爾會幫忙。
和她沉默不語的乾活比起來,他更喜歡和她聊一聊最近看的書,或者學校的所見所聞。
她總能用一些調侃又詼諧的話,將那些本該是瑣碎的生活,娓娓道來。
漸漸地,他越發喜愛和她聊天。
以前三不五時的過來看看,變成了日常登門。
也還好這房子是他的,才不至於顯得太過刻意。
他會找一些看起來非常合理的借口,過來打擾。
例如抱著幾束花或者幾副油畫,打著裝修新房的借口,深入虞挽濃的獨居生活。
不知不覺,這變成了他的寄托。
每天要是不來看看,反倒少了點什麼。
季佑霖越想越覺得自己最近很異常,內心的喜悅甚至比前年考取研究生時還大得多。
要不是程香此刻出口提醒,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和虞挽濃,在這間不大的新房子裡,竟然把日子過得如此和睦,安寧。
“佑霖哥,佑霖哥?”
一道急促的女神打斷了季佑霖的神遊天外。
季佑霖回過神來,看清麵前的人是程香,一時有些怔忡。
他抬手看了看表。
“時間到了,我該走了。”他拉回思緒,總覺得沒有了虞挽濃的房間,變得和平時不太一樣,讓他並不想多待。
“記得等挽濃回來再睡,晚安。”
說完,季佑霖穿好外套,走出了自己的小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