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嘴裡說出來的和你告訴我的,能一樣嗎?再說了, 你不告訴我, 還讓我接下政府的項目, 是不是存心不想我撿漏?”
虞挽濃當然知道他那個公司的實力, 兩個項目同時進行,根本不可能!
難道她還有其他的打算?
放在以前, 顧啟明怎麼想都覺得虞挽濃不可能會留一手,搞出不利於他的事情來。
虞挽濃雖然大小姐脾氣, 但向來刀子嘴豆腐心, 對他還是沒得說的。
女人嘛,都走到結婚這一步了, 當然是已經決定好了把全部身家都交付給他。
他早就認定了虞挽濃對他的感情, 可是說是相當自信的。
可眼下這一出,第一次讓顧啟明,生出一絲不確定。
於是,急於求證也是情理之中。
“我當然有我的考慮……”虞挽濃不打算將心中的打算都告訴顧啟明,隻敷衍說, “不急, 這個項目不是一時半會定的下來的,你先去準備吧,什麼時候招標,我會通知你的。”
這麼一說,算是默認讓顧啟明的公司參加招投標,等於是提前的擔保。
行業內的潛規則顧啟明還是了解的, 不管走不走後門,招投標是必須要參加的。隻不過到時候有了虞挽濃這張底牌,自然能從一眾競爭者當中脫穎而出,一舉拿下。
看來這塊肥肉遲早要到他嘴裡!
顧啟明一聽還有希望,自然無比雀躍,就說他家挽濃沒有二心,到底還是想著他的。
柔情蜜意再度湧來,顧啟明趁著紅燈抓住虞挽濃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挽濃,我就知道你對我是最好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等結了婚,肯定比現在還疼你!”
辜負?
隻怕顧啟明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現在還想著忽悠她,拿下項目。
虞挽濃忍住雞皮疙瘩,嫌棄地抽回手。
顧啟明心中滿是失而複得的欣喜。
大項目,大回報,要真落進他碗裡,光喝湯都可以讓他一飛衝天!
隻怕市麵上其他的工程公司,再有本事,也隻能瞧見他的車尾燈!
他萬般高興,隻想著一會兒回了玫瑰園好好疼虞挽濃,讓她徹底離不開他……
虞挽濃卻在心底冷笑不止,她早就看穿了顧啟明渣男的本質!
到現在還想著利用她的資源,為自己謀取錢財!
她厭惡顧啟明,怎麼還會再次上他的當,這個項目隻不過是個誘餌,騙他上鉤罷了。
顧啟明還以為撿了大便宜,變著法子地討好她,來保證項目不落空。
此時見車子往玫瑰園猛奔,顧啟明時不時地親吻她的手背,虞挽濃已經猜到他想回玫瑰園做點什麼。
她可不想跟這個渣男待在一塊,一分鐘都不願意!
虞挽濃存心找茬,隻想甩開顧啟明,眼睛隨便瞄了瞄,便在他的脖頸處,發現了馬腳。
“你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吧?”她突然一問。
顧啟明還沉浸在喜悅中,猛然聽虞挽濃這麼一問,一時有些心裡發怵,生怕她發現任何端倪來。
他轉頭確認了虞挽濃的臉色,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急忙信誓旦旦——
“怎麼可能,我顧啟明隻有你一個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嗎,那你脖子上的草莓印怎麼回事?”
虞挽濃指了指他脖子裡的紅痕,“你該不會說是蚊子咬的吧?”
顧啟明臉色唰的一下變白,眼眸裡有顯而易見的慌張。
昨天和前天他喝醉了酒,去了柳蔓姝那裡,可能是因為太激.情,竟然不小心弄出了痕跡,還叫虞挽濃看了出來。
想到那個大項目,他立馬嚴肅起來,方向盤一拐,靠在了馬路中間。
“挽濃,你聽我解釋,我這……這是過敏!”
看來是急於撇清嫌疑,顧啟明連路規都顧不上了,這裡甚至是不能停車的地方,他竟然慌成這副蠢樣,明知故犯將車子停錯位。
虞挽濃往外看了看,看見交警車就停在不遠處,穿著夜光黃條紋服的交警,正對著這邊虎視眈眈。
可惜顧啟明忙著和自己解釋,自然沒注意到這一切。
她微微一笑,“你這麼慌做什麼,我又沒說不是過敏,需要這麼激動嗎?難不成,你還真是做賊心虛?”
“怎麼可能!”顧啟明急紅了眼,“我怎麼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慌,那不是怕你誤會嘛!”
“相處這麼久,我還真不知你皮膚這麼敏感呢?”虞挽濃一副輕描淡寫,又明顯不信的模樣。
她下車,五公分的細高跟踩在地上,帶著淩厲果斷,轉身啪一聲,重重關上車門。
“撒謊都不打草稿,顧啟明,我看你是太低估我的忍耐力了。”
這意味深長的話讓顧啟明的心當下涼了半截,莫不是虞挽濃真的看出來他和她妹的事了?
不可能,就憑一個吻痕,虞挽濃能證明什麼?
顧啟明咬死不認,“挽濃,你真的想多了!我這真是過敏,昨天剛去開了皮膚藥。不信你問我助理,哎,挽濃,挽濃你彆走啊——”
顧啟明還在對著虞挽濃的背影大喊,她卻早已頭也不回地攔下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顧啟明懊惱不已,正要追著上前,交警在這個檔口堵住他——
“小夥子,駕駛證!”
顧啟明火冒三丈,“走開,沒看我追人呢嘛!挽濃,你聽我解釋——”
交警冷哼一聲,“我看你倒是要先跟我們解釋,你身上有酒味,怎麼回事?”
追不上人,顧啟明一臉挫敗,遷怒道,“你管老子身上有什麼味道?識相點,彆耽誤我追老婆!”
“用不著我管,用法律管。走吧,跟我們回一趟交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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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挽濃回虞宅已經有些晚了,她走進客廳,就看見了正在看書的年曉風,以及桌上還罩著保溫蓋的一桌子菜。
虞挽濃有些疑惑,這個小孩乾嘛呢,看書看得廢寢忘食,連晚餐都忘了吃?
她挑了挑眉,正要質問他怎麼不吃飯,年曉風就吐出了幾個字,“等你一塊吃。”
虞挽濃一笑,估計是這幾天晚上和年曉風一起用餐的緣故,形成了無言的默契和習慣。
小朋友以為她加班晚,沒有吃飯,等她一起吃呢。
“我吃過了。”虞挽濃緩緩一笑道,“你快去吃吧。”
“嗯。”年曉風見她一副疲憊的樣子,沒有多說什麼,走到餐桌上,給自己盛上一碗飯。
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等到現在也應該餓了,但吃飯的樣子依舊慢條斯理,看起來很是乖巧。
虞挽濃放下手中的包包,上前,摸了摸他的頭發。
“今天有沒有按時吃藥?”
虞挽濃說的藥,其實不是真正的藥,而是前幾天聯係營養師開的補品。
因為年曉風是個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孩子,雖然現在已經脫離藥物,但體格看起來,比同齡的男生清瘦些許。
正是衝刺高考的關鍵點,虞挽濃擔心他的身體,才專門請來營養師,開出了食補+藥補+運動的方子,督促年曉風按時調理。
那補品年曉風是一直在吃的,他點了點頭,垂眸。
“吃過了。”
虞挽濃覺得年曉風看起來比前幾日生人勿進的模樣要隨和許多,或許覺得她並沒有攻擊性,才放下了防備,恢複成十八歲少年該有的純真隨性樣子,尤其是應話的時候,隱隱帶著點好欺負的溫吞憨厚,像隻沒有攻擊力的哈士奇。
“真乖。”
虞挽濃笑得爽朗,兀自揉了一把年曉風的發頂,踩著高跟鞋上了樓。
昏黃朦朧的壁燈下,年曉風獨自愣住,一塊排骨掉落碗中。
而後,耳垂染上一絲不明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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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啟明一臉窩囊地打發完交警,沒走幾步便忍不住低低地咒罵出聲。
這幾天不是一般的不順,先是折了一輛愛車,然後被虞挽濃一頓質疑,再是酒駕被罰。
這一件件一樁樁,真是禍不單行!
說到底,問題還是出在那個女人身上。
虞挽濃最近一段時間跟吃了槍藥似地,儘惹事!
往日雖說小姐脾氣大,但隻要稍微解釋幾句,也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