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歡做好了約定,程喜就安靜的看自己的書了。
自歡的收藏裡有很多的書,大部分都是筆記文集,記載了各種千奇百怪的東西。
一些是對這山上物種的記載,蟲子,花草,還有小動物。
還有一本是關於鎮子上的居民的,鎮子裡的人,準確的說,鎮子的妖怪們本體是什麼,叫什麼名字,和誰有什麼關係,喜歡和畏懼的東西,都記得清清楚楚。
就算是對這些妖怪一無所知的存在,把這些書都看一遍,都能夠很好的融入其中。
山上的每一種樹木也介紹的很清楚,程喜就知道,她住的這個竹屋外頭那棵樹木,也不是什麼凡物,而是一種叫做吸血木的東西。
這種樹看起來十分無害,實際上卻是個捕獵能手,一般的小妖怪都不敢靠近這吸血木,生怕被它吸乾。
熟悉這個地方之後,程喜就經常下山到鎮子裡了,而且她一個人還到處走。
自歡本來是想要一直陪著她的,但好幾次都被程喜給拒絕了:“我就喜歡一個人呆著,自己一個人走走,你老這麼跟著我,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麵對程喜提出的要求,自歡幾乎是難以拒絕的。
就是算是夫妻兩個,也沒有整天黏糊糊,形影不離的。況且在程喜的意思了,她們兩個目前隻是相識許久的朋友,不是夫妻。
明明他所做的事情就是當年程喜跟另外一個家夥做過的事情。
同樣的流程,同樣的環境,甚至是模擬出來的,同樣的鎮子裡的人,可是程喜看著他的目光,完全不一樣。
自歡不是沒有想過把自己變成陶厭那張臉,可是後來想想又放棄了。
這要是那樣的話,他都不知道程喜心動的到底是陶厭還是他,他希望證明,程喜在同樣的環境裡,一樣能夠對自歡動心,而不是另外一個陶厭。
不過比起最開始的時候,她對他多少有了幾分信賴。他需要的或許隻是一點點時間,就可以徹底取代對方在程喜心中的地位。
儘管心裡很不情願,自歡也不好強製做些什麼。從來沒有人能夠強迫程喜什麼,更何況他第一時間擺出的是極為友好的態度,一旦他強硬的對她說不,現在這個美好的狀態肯定瞬間就會被打破。
他隻好每次畫好符篆給程喜貼身帶著:“碰到危險,這張藍色的能夠保護你,這個是傳送符篆,你一撕開,就馬上能夠回到這附近。”
程喜帶了自歡做的吃食,帶著他給畫的符篆,順著瀑布流淌的下來的軌跡,獨自一人上了山。
沒有了自歡盯著,她感覺一個人舒服多了,呼吸都仿佛變的更輕鬆起來。
這山上的樹木有很多,除了一片一直在盛開的桃林之外,還有楓葉林,一大片在傳說中才有的靈草靈藥,還有相當一大片的吸血木。
陶厭所在的那一株,便被移到了這吸血木之間。
之前自歡說過了,吸血木是個很危險的東西。
程喜看到的的確也如此,一般開了靈竅的野獸都跑得離這片林子遠遠的,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落葉。
走在林間,踩在上麵除了發出那種葉子被踩癟的聲音,簡直安靜的過分。
偶爾有一隻有點笨的野獸不小心被闖進來,這些在地下紮了根的樹木突然就伸出一根枝條,迅速的把獵物捕捉起來。
程喜扭個頭的功夫,獵物就立馬被吸乾,然後掛在樹乾上,慢慢的腐化,變成滋養這一塊樹木的養分。
不過可能是因為帶了自歡給的護身符,程喜進來的時候,這些樹木都相當的安分,絲毫並沒有對她動手的態度。
程喜順著樹蔭從頭走了大半,眼看著要走出出口的時候,地上突然伸出一條樹根,試圖絆她一腳。
程喜的眼睛又不是擺設,當然沒有上當。
那樹根刷的一下伸出來,又刷的一下縮回去。
它作為樹林當中唯一一顆有動靜的,自然被程喜注意到了。
程喜看向這棵想乾壞事的樹,茂密的樹冠,鬱鬱蔥蔥的枝葉,看起來比竹屋外頭的那個要濃密很多,但是樹枝上,似乎有被折斷過的痕跡。
這樹,看起來和之前的那棵有點像。
吸血木的傳播方式,就是會開花,然後花借助著風力,飄到很遠的地方,再生長出來。
如果沒有鮮血的澆灌,吸血木是不會長得這麼大的。
按照自歡的話,這些吸血木就是天生的劊子手,是應該被銷毀的邪惡的存在。
程喜看著這棵吸血木,然後用手敲了敲樹乾,咚咚咚發出的聲音非常的清脆。
樹乾裡的人瞬間清醒過來,這個氣息,是殿下?
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的某心魔又被逼了下去,差點沒氣的七竅生煙。
程喜敲了兩下,轉頭又去敲其他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