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臣也不惱,他自己就是學醫的,剛剛檢查過蕭淵穆並沒有什麼事情,所以現在也有閒情聊天,他笑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宋小少爺白他一眼,這次連話都沒有說,臉上寫著四個字——關你屁事。
醫院離這裡很近,救護車不一會就趕了過來,醫生護士帶著擔架下來,宋暄和跟著進了救護車,衛臣則開著自己的車子跟在後麵。
醫生給蕭淵穆做了個檢查,對宋暄和道:“沒什麼事,就是腿上和身上有點擦傷,都是皮外傷,昏迷的主要原因是發燒,剛剛已經打了退燒針,等到燒退了就沒什麼事情了。”
宋暄和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禮貌的向醫生道謝之後,轉身準備去病房看蕭淵穆,這時候衛臣也與交警那邊交涉好了,恰好見到宋暄和溫溫和和的與醫生說話的模樣,不由挑了挑眉,道:“原來你還能好好說話啊。”
宋暄和這時候放鬆了也恢複了平時宋小少爺矜貴高傲的模樣,他倚著牆抱著胸,仰著下巴看人:“你撞了我的人還想要我怎麼和你說話?”
衛臣聞言表情微愣,幾秒之後,才遲疑道:“你的什麼人?男朋友?”
宋暄和彎了眼,對衛臣勾了勾指頭,見他腦袋湊過來,才勾著唇道:“你看他像女朋友嗎?”
衛臣一僵,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可是也沒覺得多生氣,他站直身子,臉上還帶著笑意:“既然是朋友,那就留個聯係方式,後續的住院養傷誤工費都可以找我報銷,這是我的名片。”
宋暄和沒有接,隻是看了眼名片上的字,不由嗤笑一聲:“你們學生會還有名片呀,社會社會。”
衛臣聳肩,笑容落拓中帶著一股痞氣:“常說學校就是小社會,承蒙誇獎了。”
衛臣嘴皮子厲害而且無恥得十分坦蕩,這一點和宋暄和有的一拚,如果是平時遇到這種旗鼓相當的對手,他還有興趣貧上幾句,現在這種情況下卻懶得與他多說,隨便敷衍幾句接過名片就直接關上了病房的門,不耐煩之意表現得淋漓儘致。
見衛臣沒再糾纏直接離開了,宋暄和才轉身,走了進去。
這裡是特彆安排的單人病房,裡麵的裝飾素雅乾淨,還有一點點溫馨的感覺,宋暄和沒有多看,視線落在病床上躺著的人身上。
本來還帶著一絲不耐之意的表情一點點褪去,他垂下眼站在原地,拿在手上的棉簽袋被他捏得皺巴巴的,偶爾發出幾聲聲響,在安靜的病房裡十分突兀。
想到護士的提示,他拆開一包棉簽走到病床旁,看著蕭淵穆潮紅的雙頰和乾裂蒼白的唇,捏著棉簽的手指不由緊了緊,不論是不是注定要發生的劇情,眼前的情況確實都是因他而起,心裡的內疚也不能減少半分。
蕭淵穆放在床側的手,指骨修長,手背上紮著細針,從小拇指延伸到手腕的紅色擦傷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明顯,即便護士已經處理過,也止了血,這樣大麵積的擦傷還是顯得有些猙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痛,帶著傷痕的手指幾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
宋暄和下意識看了眼蕭淵穆,發現他並沒有醒來才鬆了口氣,他突然想起小時候每次受傷時母親溫柔卻十分有效的處理方式,不由低頭在蕭淵穆手臂上吹了吹,即便是知道蕭淵穆聽不到,宋暄和還是低聲道:“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劇情就是這樣,就算你不讓蕭淵穆出去買東西,他也會在暴雨天被車撞到,你不用這麼自責。】
宋暄和沒有回答係統的話,他眼睫低垂,有些笨拙的把沾了水的棉簽一點點印在蕭淵穆的唇上,視線所落之處,蒼白且乾燥,兩小時前,被他唇.舌.肆意翻攪的窒息感突然襲來,宋暄和動作一頓,將棉簽扔進了垃圾桶。
看了眼熟睡的蕭淵穆,宋暄和將棉簽放到一旁,淡淡回道:【知道他會出車禍還把他推出去,不論是不是劇情,我作為知情者都不能推卸責任。】
聞言,係統剛要開口,卻察覺到一陣陌生的波動,還來不及查實,就見宋暄和已經起身向外走去,不由道:【你不是要照顧蕭淵穆嗎?】
【我去換件衣服。】宋暄和看著空蕩蕩的走廊,輕抿著嘴角,他需要冷靜一下,才能夠如常麵對醒來之後的蕭淵穆。
房門被輕輕關上,室內又恢複一片靜默。
躺在床上的人卻緩緩睜開了眼,他側頭看向宋暄和離開的方向,眸底幽深卻看不出情緒,平靜的麵容上冷意儘斂,仿佛洗淨鉛華,獨留平靜與淡然,給人一種無害的錯覺。
幾秒後,他才闔上雙眼,嘴角輕輕勾起。
沒想到,他又重生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