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暄和幾秒鐘就想清楚了利害,麵不改色道:“剛剛我逗你玩的,我們沒吵架,就是懶得叫他而已。”
錢平皺眉,不讚同道:“情侶吵架多正常的事情啊,你剛剛不是說你們十幾天沒見了?等會你就和蕭先生一起回去唄,一直不見麵怎麼和好。”
見到蕭淵穆瞬間斂去陰霾的雙眼,衛臣幾乎要拍掌稱讚了,他終於相信古人為什麼說傻人有傻福了,錢平這小子不會看眼色,但是這句話估計說到蕭淵穆心坎裡去了。
“誰說我們不見麵。”宋暄和想堵住錢平的嘴,但臉上依舊帶笑:“我和他一個公司怎麼可能不見麵,再說這段時間我家裡事情太多不能離開,蟹都沒吃完,你快點吃,彆浪費。”
聽宋暄和這麼說,錢平也想起了宋家發生的事情,了解地點點頭,把話題轉到了宋家上麵:“伯母沒什麼事吧?”
錢平終於不再揪著他和蕭淵穆的事情不放,宋暄和鬆了口氣,回答的語氣都微不可查地雀躍幾分:“沒事,有事的是宋國超。”
聞言,就連衛臣都來了興趣,他問道:“聽說宋總被宋老先生直接削了實權,現在天天在總經理辦公室看報紙呢,是不是真的?”
宋暄和沒忍住輕笑一聲,道:“周楠和你說的吧。”
衛臣勾唇,默認了。
“他倒是不放過任何八卦。”宋暄和也不在意,笑道:“那你知不知道宋國超不僅沒了職位,就連手裡握著的股份都不足百分之一了,連董事會的桌子都坐不上去。”
錢平睜大了眼,驚訝道:“我記得宋伯伯與阿姨一起共同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難道是假的?”
“真的。”宋暄和即便是對宋家以及宋氏沒有太多感情,但是股份轉移這件事到底還是宋氏機密,不適合在彆人麵前明著說,所以他隻是笑道:“被爺爺收回來了。”
衛臣聞言嗤了聲:“為了個女人。”
“那可是他初戀。”宋暄和語氣淡淡。
比起避而不談,他現在更需要在外人麵前將他與宋國超之間惡劣到近乎結冰的關係攤開來說,這樣才對他日後更有利,而且他本來也看不上宋國超,說起他時不屑的語氣都直白坦蕩。
“不過那個女人也不太聰明。”錢平搖頭道:“她哪裡來的底氣找上宋家,宋伯伯竟然不管著她?”
錢平小時候就知道宋國超根本不管宋暄和這件事,在家裡都聽父母私下提過他不負責任,對他印象一直不好,隻是因為和宋暄和是朋友不好說起人家長輩,此時見宋暄和以及徹底心冷,說話時也帶著一絲義憤填膺。
宋暄和勾唇淡笑,並不回答這個問題,錢平見狀以為他心裡還是難過,連忙又轉了個話題:“其實我這次回來,還有一件事。”
不等幾人問起,錢平就道:“迪爾巴洛號會在藍市的南海岸停靠,你們知不知道這件事,聽說十年一次的迪爾巴洛拍賣會,就是這次舉行,我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的。”
藍市是江省省會,是一個十分繁華的海邊城市,與帝都相距不遠,開車隻需要四五個小時,搭乘飛機一個小時都不需要就能到。
錢平表情期待,語氣裡滿是憧憬,絮絮叨叨的說著迪爾巴洛號的事跡,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座其他人的神色。
聽到這個遊輪名字,宋暄和覺得有一點點熟悉,還沒來得及思索,就聽係統在腦海裡道:【這是下一個劇情點,不算是非常重要,但是是必須要走的劇情,因為書裡問你要蕭淵穆的那個富商就是在這個遊輪上看上了他,後來一直戀戀不忘,才會在重大劇情點那天向你索要蕭淵穆。】
宋暄和瞳孔一顫,隨即垂眼道:【那個富商是在哪裡看到蕭淵穆的?】
【書裡沒有說,所以我也不清楚。】係統道:【到時候你隻需要帶著蕭淵穆上遊輪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不要管。】
宋暄和沒有回答,垂著眼若有所思。
因為他一直沒有抬眼,所以也沒有看到蕭淵穆剛剛驟然冰冷的神色,唯有早知道迪爾巴洛遊輪並且並興趣缺缺的衛臣,發現了對麵兩人各異的表情。
迪爾巴洛遊輪,對宋暄和與蕭淵穆有特殊的意義?
衛臣挑眉,突然來了興趣,既然這樣,那他也得去看看熱鬨才對。
錢平意猶未儘德說完遊輪拍賣會的事情,喝茶潤喉的時候才發現其他三人根本沒有在聽他說,全部都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不由道:“你們會不會去?”
“去。”衛臣最先開口,笑道:“聽說這次拍賣會有好東西,當然要去看看。”
錢平將視線移到宋暄和身上,宋暄和也已經回過神來,臉上笑意淺淡,道:“我應該也會去。”
“那到時候咱們一起唄。”錢平笑道:“正好聽說海市那邊新開了家馬場,裡麵有幾匹賽馬,咱們提前過去還能玩會。”
宋暄和不置可否,隻淡淡笑了笑。
衛臣不著痕跡的掃過早已經臉色淡漠的蕭淵穆,與看起來什麼都沒想的宋暄和,笑而不語。
“你帶著蕭先、對了。”錢平好奇道:“蕭淵穆,你多大了。”
蕭淵穆收回視線,答道:“二十二。”
“幾月的?”
“一月。”
錢平啊了一聲,笑道:“那你可比宋二大了半年,也比我大,我就叫你蕭哥吧。”
衛臣注意著蕭淵穆的神色,以為他不會同意,卻沒想到他麵不改色,淡淡頷首,算是應下了錢平的稱呼。
錢平確定好對蕭淵穆的稱呼,看著宋暄和笑道:“到時候你帶著蕭哥一起唄,遊輪晚上才能上,白天咱們還能一起騎馬,而且那邊可以看賽馬,挺有意思的。”
彆說他逢賭必輸,就算是不輸,宋暄和也不想跟著蕭淵穆騎馬。
書裡麵有一個片段,宋暄和記得十分清楚,蕭淵穆剛回蕭家不久,地位還十分不穩的時候,有人約他賽馬,那人知道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從未騎過馬,所以這個邀請就是想故意刁難他然後取笑他,沒想到蕭淵穆學得飛快,一匹故意送給他的烈馬跑了兩圈就被他訓得服服帖帖。
然而,在那人提出賽馬的時候,蕭淵穆還是故作生疏,最後在他多重勸說並且保證不論怎麼樣都不會出事,出了事也絕對不要蕭淵穆負責的情況故作勉強地應下。
結果是那人被蕭淵穆的馬踢斷了兩根肋骨,踩折了一條腿,造成了永久性損傷,後來在醫院躺了半年,腿也無法完全恢複到正常人的狀態。
因為是那人提出的賽馬,而且又是他事先說好出事不需要蕭淵穆負責,更重要的是,在所有人看來都覺得那隻是一場意外,所以最後蕭淵穆不需要負一絲責任,彆人都隻覺得是那個男的倒黴。
雖然後來蕭淵穆行事愈加狠辣且不加掩飾,導致有人猜測那人的受傷不僅僅是意外,可那個時候的蕭淵穆已經坐穩了蕭家家主的位置,根本沒人敢提起這件事,就算是猜測也隻敢爛在肚子裡,何況根本沒有證據。
宋暄和當然不會蠢得和蕭淵穆比賽馬,但是他怕蕭淵穆一個不開心也縱馬踩斷他的肋骨,畢竟他知道,蕭淵穆如果要做,就絕對能做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正因為此,他絕對不會和蕭淵穆一起去馬場,就算是他目前還沒有真正得罪蕭淵穆的地方,但是想到那個情節他就心生抵觸。
所以宋暄和一口拒絕:“我不喜歡賽馬,你自己去吧,到時候我直接在遊輪和你彙合。”
錢平聞言雖然有些失望卻也並沒多想,所以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
桌上的蟹早已經吃完,服務生端上來的點心和飲料也慢慢見了底,錢平談興大發之後,也意識到應該走了。
他笑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我還沒回去看看我爺爺呢,下次咱們再約。”
衛臣三人自然沒有意見,然而出了吊腳樓後,宋暄和卻有些為難,因為衛臣和錢平都獨自離開了,就剩下了他和蕭淵穆。
雖然他不願意送蕭淵穆,以他的人設來說也可以做到拍屁股就走這件事,但是看著神色淡然,視線卻一直沒從他身上挪開的蕭淵穆,讓他自己回去這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兩人站在車外,氣氛有些僵持,最後還是蕭淵穆先開了口,他淡聲道:“你不想看見我,是因為你那天哭著叫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