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和彆人怎麼樣,我都是你父親!”宋國超霍的起身,手指著宋暄和的鼻尖,道:“不知道是上輩子做了什麼遭天譴生了你這麼個畜生,早知道你是現在這個模樣,你生出來我就該擰斷你的脖子!”
宋暄和冷笑一聲,宋國超可不是用另一種方式擰斷了原主的脖子嗎?
他確實不喜歡原主那種囂張跋扈不帶腦子還喜歡作惡的傻.逼,但是故意把原主養成那樣,親手將自己的孩子置於死地還要站在道德製高點的宋國超,才是真真正正的惹人厭惡。
比起原主來說,這樣的人,才更應該遭到報應才是。
李念安聽到宋國超這麼說卻坐不住了,她站起來毫不示弱道:“我兒子是畜生,那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告訴你,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這麼對我兒子,如果還有下一次,我會開發布會當眾宣布股權移交的事情,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還有什麼本事在我兒子麵前耍威風!”
李念安這番話可謂是蛇打三寸,宋國超這一輩子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出生他的高人一等,他天生看不起那些摸爬滾打的人們,認為自己與他們本就是兩個級彆的存在,可是現在李念安卻威脅他要毀掉他最重要的東西,他這麼能忍受。
但是,毫無實權的他,現在忍不了也隻能忍。
宋國超一張臉憋成了青紫色,早已經站在二樓許久的宋老爺子才走下樓來,看了眼阿姨,淡淡紛紛:“開飯吧。”
一直坐在一邊看報紙的宋暄霖也站了起來,走到宋嚴鬆旁邊扶住他,一直將他送到了餐桌的主坐才在旁邊坐下。
食不言,直到傭人上前收走餐具之後,宋嚴鬆才淡淡開口:“過幾天迪爾巴洛號會在南市靠岸,我們宋家有三張邀請函,我也老了,就不去湊熱鬨了,這三張邀請函,就由你們父子三人分了吧。”
宋國超一愣,隨即便是一陣狂喜,迪爾巴洛號是世界上最豪華的遊輪之一,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真正讓人向往的是那裡三年一度的迪爾巴洛拍賣會,隻有世界上最權貴的一批人才有資格進入,這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在那裡找到翻身的機會。
“我不管你和念安之間現在有什麼矛盾。”宋嚴鬆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兒子,沉聲道:“這次的拍賣會你們倆必須表現出和諧的模樣,我不需要你們恩愛有加,至少在外人麵前也要給我演個相敬如賓,這次股市動蕩解決即使,但是外界都抱著觀望態度等待打探宋家虛實,這一次,我要你們徹底給我解決這個問題!”
宋嚴鬆這番話,幾乎是徹底打破了宋國超的幻想,如果他真的要做些什麼,必須得要避開李念安,可是宋老爺子這番話,可謂是杜絕了他心中所有的想法。
“爸!”宋國超抬頭,年近五十的男人,麵對自己強勢了一輩子的父親時,語氣還是帶著一絲小心,“公司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好了嗎?如果我時時刻刻帶著李念安,還怎麼應酬。”
宋嚴鬆表情一沉,他最厭惡的便是這個獨子的上不了台麵和畏縮,但凡他現在敢拍桌子說不同意,他都能高看他一眼,可惜他這個獨子野心不小,卻沒有絲毫與野心配備的膽量與智慧。
他這個模樣,不說成熟穩重的大孫子,就連膽大銳氣的小孫子,都絲毫比不過。
宋嚴鬆暗暗歎了口氣,事實上,比起大孫子宋暄霖,他更看好的是小孫子宋暄和,宋氏現在已經平穩太久,有些故步自封了,宋國超看不出來,可是他知道宋氏在行業內的影響力其實一直在降低。
這個時候,宋氏需要的不是一個抱著家業的守成者,而是一個銳意進取的攻擊者,隻有這樣,宋氏才能更進一步,之前他還因為宋暄和太過衝動行事而有些猶疑,可是這一段時間,他清楚的看到了小孫子的進步,隻是他似乎真的沒有那個心思。
罷了,宋暄和現在還太年輕,沉不下性子繼承家業,等過個幾年,說不定也能夠改變想法。
“我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宋嚴鬆語氣冰冷,“現在公司裡沒有需要你上去應酬的必要,你隻需要好好讓所有人都知道宋家與李家的穩健就行,其他的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從下班到現在,宋國超幾乎呼吸的每一口起都慪在了心裡,等到宋嚴鬆說完上樓,他凳子一推站了起來,用極其陰冷的目光剜了宋暄和一眼,才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李念安拍拍宋暄和的手臂,示意他不需要多理會宋國超。
宋暄和對李念安笑了笑,視線掃過至始至終置身事外的宋暄霖,也起身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宋暄和看著窗外柔和的月光,有些嘲諷的勾起嘴角,道:“宋暄和在這個家裡可真是過得慘,我都要同情他了。”
越是在宋家生活,宋暄和才越是清楚的感受到了原主當初的生活環境能夠對他產生的影響,他對蕭淵穆做的一切確實洗無可洗,但是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原主真的算是一個十足的可憐人了。
【他做了那麼多壞事。】係統慢慢道:【讀者們都不認為他值得同情。】
宋暄和勾起的嘴角弧度不變,一個人值不值得同情是十分主觀的問題,他不需要與誰討論,畢竟,就算是他,也不可否認,即便是他對原主產生了一絲同情,也無法磨滅知道原主做過的那些事情後,所產生的厭惡感。
隻是,他突然覺得有些悲哀,一個人身上其實有太多的麵,善惡沒有定數,但是惡的麵多餘善的麵那麼多,大概也是他承受過比善意更多的惡意吧。
就像是蕭淵穆,促使他變成書裡那個人人疏遠敬畏的男人的原因,不就是那些溢滿了的惡意嗎。
【你……想同情的其實是蕭淵穆?】係統遲疑道。
“他可沒什麼能讓人同情的。”宋暄和攤開手放鬆地躺著,閉上眼道:“高高在上,運籌帷幄,掌握著大多數人的命運甚至命脈,有什麼可同情的呢。”
係統沉默下來,作為一個以數據思考的AI,他確實不太能理解現在宋暄和不在高興指數也不在傷心指數的心情。
然而沒能讓宋暄和感歎多久,他的手機鈴聲就打斷了他因為人生感悟而在腦海裡揣摩的黑白色係設計圖。
“小少爺。”張超的聲音傳來,“您讓我關注那位福利院院長的情況,今天有人去探望她了,等那人出去之後沒多久,就有醫生趕了過去,她似乎有些不好。”
宋暄和眉心微皺,他讓張超盯著院長那邊也是因為以防萬一,因為他記得書裡蕭淵穆會那麼恨宋暄和,除了宋暄和侮辱他一番之外,還有有人曾說院長的死亡,是因為宋暄和派人去看望之後,院長太過激動腦溢血搶救無效離世的。
當時蕭淵穆自然覺得是宋暄和害死了老院長。
本來宋暄和也覺得院長的死可能和原主有些關係,然而宋暄和需要走的劇情裡卻沒有這一幕,彆人的想法可能會騙人,但是係統給出的劇情卻不會。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宋暄和讓張超派了人盯著那邊。
沒想到,才過了這麼幾天,竟然真的出事了。
“現在情況怎麼樣?”宋暄和聲音微沉,既然院長送進醫院即使這件事還是發生了,那麼就意味著書裡那件事根本不是意外。
隻是,宋暄和不清楚這到底是有人故意針對蕭淵穆,還是想要陷害他,或者隻是院長的仇人,最後看到除了人命不敢出頭而已。
“現在還在手術室搶救,蕭先生已經趕了過來,現在在手術室外麵。”
宋暄和一愣,想起幾小時之前還在問他設計圖的蕭淵穆,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個時候的蕭淵穆,應該很無助難受吧。
畢竟,院長可能是他以為的,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一個親人了。
“你看著那邊一點,如果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宋暄和坐了起來,看著被黑暗籠罩的花園,心裡也蒙上一層陰翳,“還有注意一下蕭淵穆的情緒。”
張超應了一聲,想到宋暄和對蕭淵穆的關注,有些遲疑道:“要不,小少爺您也來一套醫院吧,我看蕭先生他的情緒好像不太好。”
宋暄和嘴唇微抿,頓了下才道:“不了,隨時彙報情況。”
“好。”張超答應一聲,然後道:“蕭先生拿起了手機,似乎是準備打電話。”
宋暄和微愣,心裡突然浮起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淡淡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果然,在掛斷張超電話的下一瞬,手機屏幕便再次出現通話頁麵,上麵的備注顯示著蕭淵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