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會進行兩小時,除了開場十幾分鐘的商品,後續沒有一件是宋暄和能夠消受的,所以他也就沒了興趣。
可是,心情好倒是真的,所以喝了幾杯酒後,接到關稚的電話說他一個人無聊要來著找他,都十分爽快的告知了他們的包間號碼。
關稚來得很快,如他所言,他確實隻有一個人。
走進包廂之後,他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宋暄和身邊,抱怨道:“這種拍賣會沒意思透了。”
“你怎麼一個人。”宋暄和心情好,也沒有懟他,這番話說出來反而有幾分關係的意思。
關稚道:“本來就是我自己來的華國啊,之前分家派了幾個人跟著我,我覺得無聊就沒讓他們跟著了。”
“衛臣呢?”宋暄和隨口問道。
“我和他可算不上多熟。”關稚絲毫不客氣地拿了杯剛開的酒喝了口,斜睨他道:“你叫我來,不會是以為衛臣和我一起吧?”
宋暄和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不過現在心情好所以就多問了一句:“是你自己要來的,還有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認為你和衛臣一起。”
關稚哼了一聲,語氣漫不經心,臉上卻有了笑容:“我才不和他一起呢,這種場合他可不會來,現在正臨近換屆,他怎麼會這種時候出現在這麼打眼的地方。”
宋暄和這時候算是知道關稚和衛臣關係確實不怎麼好了,不過他對他和衛臣的事情並不關心,所以問完那句之後就不再多問。
然而宋暄和不開口,關稚卻又不高興了。
他拿著杯子狀似不經意的撞了下宋暄和,沒話找話道:“你拍了東西嗎?我剛剛拍了個瓶子,打算送給我外公當壽禮。”
“拍了個袖扣。”宋暄和道。
此時周楠也插話進來:“關少,衛老爺子的大壽似乎不準備大辦,你聽到消息沒有?”
關稚點點頭,淡淡道:“現在時局不適合,可能就在家裡辦一下。”
周楠轉而又說了遊輪上好玩的東西,關稚也很感興趣,不過一會,兩人就聊了起來。
宋暄和樂得輕鬆,遊輪上的酒很不錯,而且他們包間的酒更是另點的,周楠財大氣粗,他喝得開心,樂於吃大戶。
見到關稚進來之後,蕭淵穆便不著痕跡地皺了眉。
這一世的許多事情都與前世產生了很大的偏差,比如他提前重生,比如宋暄和的變化,也比如那些提前出現在他生活裡的人。
蕭淵穆記得,他與關稚的第一次見麵應該是在五年後,那時候關稚已經從國外的大學畢業回來,被關家壓著在公司實習,他們在一場業內的酒會上第一次碰麵。
沒想到,這一世見到關稚會提前如此之多,據他所知,前世的宋暄和與關稚並沒有任何交集,可現在看來,他看起來與宋暄和關係十分不錯。
他了解關稚,應該說他了解他頻繁在他身邊出現的每一個人。
關稚看似隨性,其實並不好說話,甚至可以說極難討好。
至少,他從未見過關稚對誰露出真正親近的模樣,這一點,他與他的表哥衛臣極為相似,同樣的冷血冷情,卻不知道因為什麼,似乎都對宋暄和有了興趣。
蕭淵穆眸光暗沉,視線落在一個人自得其樂的宋暄和身上,他心情很不錯,這一點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來,隻是,他突然有些不確定,宋暄和是因為那枚袖扣,還是因為剛剛出現的關稚。
如果是因為後者,蕭淵穆雙眸微眯,儘管是想想就讓他心情很不好。
不論他與宋暄和之間到底是關係,至少目前明麵上他與宋暄和都是情侶關係,在沒有分手之前,宋暄和表現出對彆人的好感都是對他的侮辱。
蕭淵穆剛剛這麼想著,就見宋暄和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酒漬,他渾然不覺身邊人的視線,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抿一口後微微眯起的眼看起來十分享受。
一瓶酒很快見了底,宋暄和此時已經有了點醉意,他開了瓶旁邊的酒,剛剛倒了一杯就聽蕭冉雲道:“暄和哥哥,你喝了好多啊。”
宋暄和眨眨眼,眼底恢複了些清明,勾唇道:“哥哥酒量好,不用擔心。”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有些醉了,他的眼角有些發紅,此時嘴角輕勾,微微揚起的眼尾透出些許笑意,加上那疏懶的表情,十足的風流撩人。
蕭冉雲被他這麼一看,本來還大方的表情突然紅了些許,她往後靠了靠,小聲對蕭聲林道:“暄和哥哥是不是喝醉了呀,我覺得他和平時不太一樣。”
蕭聲林聞言看向宋暄和,見他與平時無異,還是關心了句:“暄和,你少喝點,小心喝醉。”
“醉了也沒事。”周楠笑得狹促:“又不是沒人送他上去,淵穆還在這裡呢,喝點酒有什麼。”
說完,周楠還對蕭淵穆記了下眼睛:“對吧。”
蕭淵穆的視線從宋暄和身上移開,本來想拿下宋暄和手裡的酒杯省得麻煩,但是見到周楠的表情之後,不知為何,他剛要抬起的手又放回了原地,然後淡淡點了下頭。
宋暄和這時候也還沒真正喝醉,聽到他們這麼說隻是勾唇一笑,道:“本少爺酒量好得很,哪裡這麼容易醉。”
見他吐詞清晰表情也很清醒,其他人也不再關注這邊。
唯有蕭淵穆在見到他越發緋紅的雙頰後,一雙眸子也漸漸深不見底。
淩晨零點時,拍賣會正式結束,參與拍賣會的賓客陸續退場,宋暄和也被蕭淵穆牽回了房間。
關上門,套間通透明亮,沿著窗外看去,還能見到遊輪光線下波瀾起伏的海水。
蕭淵穆沒有往裡走,就這麼站在門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緊盯著宋暄和。
宋暄和安安靜靜的站在蕭淵穆身邊,見他看向他,還揉了揉眼,道:“我困。”
然而,眼前的人沒有說話,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一雙眸子似有雲霧翻滾,情緒莫測。
得不到回答的宋暄和有些委屈,他伸著腦袋看了眼裡麵的大床,很想就這麼走過去睡覺,然而雖然他現在意識並不清醒,可趨利避害的本能卻告訴他如果自顧自的走開,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想睡覺。”宋暄和再次強調了一句。
這一次,盯著他看的人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清冽卻低沉,帶著一絲風雨欲來的壓抑:
“我是誰。”
宋暄和有些不解地看著眼前的人,卻還是乖乖回答:“蕭淵穆。”
蕭淵穆嘴角一彎,輕笑一聲:“現在不是爸爸了?”
此時有些遲鈍的宋小少爺微微皺起眉,他感覺他有些生氣,但是又很累很困,連脾氣都懶得發出來,所以即便覺得不高興,也隻是皺著眉用自以為凶狠的眼神瞪他一眼。
蕭淵穆卻被他泛著水光的眸子看得呼吸一滯,那一瞬間,他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出在他清醒時以及夢裡都出現過無數次的畫麵——宋暄和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禁錮在懷裡,他肆無忌憚地奪取著他嘴裡的津.液,聽到他輕輕嗚咽喘.息,卻隻能無助地被他更.深的掠奪。
宋暄和喝多了酒,困的同時又覺得口渴,此時被蕭淵穆這麼看著,他不敢走開,隻能輕輕舔了下唇,想滋潤一下發乾的唇瓣。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收回舌尖,就被驀然捏住他下巴的男人含住,男人撬開他的唇瓣,攻城略池一般掃蕩著他口腔的每一處,將他的舌尖吸得酸軟,呼吸也漸漸不穩。
宋暄和下意識想要掙紮,然後就算是沒喝醉酒都不是蕭淵穆的對手,更何況現在,他的手剛剛抬起就被蕭淵穆空著的另一隻手禁錮在身後,同時一個轉身,將他壓在了門上,發起了更加激烈肆意的進攻。
與記憶的味道一樣,甚至比夢中還要更好,不論怎樣親吻都還想要更多,都還不覺得滿足。
隻是,現在並不是時候。
蕭淵穆稍稍鬆開宋暄和些許,卻還是一下一下輕啄著他的唇瓣不許他逃離,看著他因為憋氣還發紅的眼尾水潤的雙眸,以及懵懂卻控訴的表情,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就算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目的又是什麼,可他先主動追求招惹他是事實,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