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禮大概也沒想到,那些靈丹非但沒能控製到她,還幫了她一個大忙吧?
搖曳的燭光下,向苼眼神泛冷,她看得出向文禮是個絕情的人,但沒想到會如此惡毒。
若非自己留了一個心眼,硬是忍著沒有吃那些靈丹,後果不堪設想。
當日她故意點出萬家,讓向文禮臨時變卦,賜丹之舉應該也是臨時起意,他卻能隨手拿出毒丹。
再結合十四給的丹瓶,不難猜出,這些靈丹是向文禮用來控製精銳的手段。
那位功德殿長老說,魂音草並不多見,應該價值不菲。能如此奢侈地用在多數人身上,證明向文禮擁有輕易獲取魂音草的渠道。
如此說來,向文禮還有其他機緣?
想到這裡,向苼目中微光一閃,恢複清明。
罷了。
現在想這些都還太早,賬就先記著,日後再算。
她很快清空雜念,翻開封皮麵研讀《還真三法》。
殘缺心法有很多,向苼唯獨看上這一本。
除了便宜,還因此法修煉出的真元隱匿,不易被人察覺,且能在體內蘊養,時日長了威力也頗為可觀,唯一的缺點是真元流轉較慢。
真元一慢,出招就慢。
不過為了前麵兩個優點,向苼覺得這點缺陷尚可忍受。
……
一晃眼的功夫,過去兩個月。
向苼除去每天夜深人靜後,繞著蕩塵峰逛一圈,其他時間都在廢寢忘食地研究心法,修煉逐漸步入正軌。
沒有靈丹輔助,兩個月熬下來,她硬是踏入練氣一層。
突破的那一日,她氣力增長,步態輕盈,身體一下子拔高不少,原來的法服直接穿不下了。
這消息很快傳到琴機耳朵裡。
琴機對向苼這兩個月的表現異常滿意,隻當是向苼吃得好,身體長得快些,命人拿幾身尺寸更大的法服過去後就沒再管。
向苼鬆了口氣,也不去換靈丹,繼續吐納山中靈氣修煉。
自己兩個月沒出現,功德殿的那位長老大概已經在罵娘了,隻是變相為自己增加貢獻的事情本就不光彩,自己一直躲著,那位長老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來找自己。
功德殿長老是否急了,無人知曉,可眼下卻有另外一夥兒人急得上火。
“都兩個月了,還沒動手,你在乾什麼吃的?!”
彆院中青年一身藍色法服,麵色陰冷地直盯跪在麵前的奴仆。
“主人息怒!”
跪地的灰衣老仆神色慌張,連連磕頭,“非是老奴不動手,隻是那向苼根本不曾出過門,老奴等不到機會啊!”
“廢物!還敢頂嘴?”
青年怒不可遏,隨手抄起手邊的茶壺砸在老仆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老仆噤若寒蟬,血糊了眼也不敢擦。
青年撒了氣,麵上怒容稍霽,緩緩道:“她不出門,你就不會找機會上門動手?”
老仆抬頭瞪大雙眼,“主人,您是要老奴的命啊!那可是內門弟子的府邸,老奴強闖便是觸犯內門弟子的尊嚴,必死無疑。”
“灰奴,你可真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
青年哼一聲,話聲冷厲:“那位師兄親口告訴我,向鴻羽早就接到門中密令,隨一位真傳弟子前往呂國,起碼半年才能回返。你儘管動手,得手之後我即刻安排人接應,準你下山安享晚年,莫要不知好歹。”
聽到“下山”二字,灰仆黯淡的眼裡立刻泛起一絲光亮,“主人,此言……當真?”
“嗯?”
青年一個冷眼橫來,灰仆頓時身子一顫,不敢再問,彎身叩頭,“老奴尊令!”
灰仆彎身退去後,青年拂袖重新坐下,眼中掩飾不住恨意。
“向鴻羽,這才隻是利息,剩下的賬,等你回來……咱們慢慢算!”
……
“聽說你和關元誌結仇了?”
白雲蒼茫間,可見一艘靈舟破雲而行。
靈舟艙前甲板,一麵容普通的青年負手而立,一身黑色法服顯得身材頎長,袖口繡金色熾焰雲紋,儘顯其身份尊貴。
向鴻羽立於其身後,聞言心頭微驚,當即恭聲回道:“回稟師兄,此事是個誤會,關師兄他……”
話未完,黑衣青年便抬手打斷:“不必解釋,隻是我得提醒你一句,那關元誌心胸狹隘又有人撐腰,你新晉內門,根基薄弱,小心惹禍上身。”
話到此處,黑衣青年微微一笑,“臨行之前,我還聽說你接了幼時相依為命的胞妹入宗照顧,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