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人定是花言巧語,不能當真!”
不等中年男子開口,老仆先急了,顧不得重傷,跌跌撞撞地衝向中年男子,一邊大喊:“殿下你去找船老大,他一定有辦法逃走,我來拖時間!”
“當著我的麵商量,以為我是聾子不成?”
中年男子冷笑,麵對衝過來的老仆,卻未有半分大意,手掌一翻,召出一枚鼎狀法寶化為金色光盾護住己身,與此同時,一掌使出,拍向老仆命門。
“受死!”
老仆麵露狠色,竟是不閃不避,手中紫光一閃刺入金色光盾,護盾嘩然一閃粉碎。
隨後他竟死死抱住中年男子,大吼,“殿下,就是現在!”
少年早有準備,凝聚的真元瞬息全數灌入掌心符篆,霎時間一團火光自符篆破碎而出,眨眼飛過半丈距離,轟在兩人身上。
發出這一招,少年臉色慘白,氣息瞬間萎靡下去,跌坐在地,一時間竟是沒力氣逃跑。
“啊!!”
火光中,老仆慘叫一聲,須臾間被燒成飛灰隨風而散。
中年男子卻還在苦苦支撐住護身靈盾,真元瘋狂消耗,透過火光,他死死盯著少年,眼裡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火燒持續了十多息後,緩緩熄滅。中年男子的眉發被燒得一乾二淨,氣息跌落一層,萎靡到極點,人卻還活得好好的。
少年滿臉不敢置信,喃喃道:“靈盾護體,你……你不是煉氣期!”
“拜殿下所賜。”
中年男子嘴唇乾裂,目光惡毒地步步逼近,“屬下苦修百年築基,一朝跌落練氣九層!
若是殿下的機緣不能令屬下滿意,休怪屬下喝殿下的血,吃殿下的肉,以消心頭之恨!”
言罷,中年男子二話不說拍向少年頭顱,竟是不準備再行逼問。
少年絕望閉眼。
父皇,孩兒不孝!
噗!
驀然間,一聲輕響,白光穿胸而過,釘在木板上嗡嗡直響,濺得少年一臉溫熱。
一到手掌輕輕落在少年頭頂,沒有任何力道。
少年茫然睜開眼,卻見中年男子左胸大片血跡暈染開來,神色竟比他還要茫然幾分。
他捂著破碎的心臟,艱難回轉過身,看到門口的疤臉乞丐,怔然許久,嘶啞出聲:“為什麼?”
向苼冷漠地看著他,隻字不回。
中年男子慘笑一聲,轟然倒地。
向苼卻沒有任何放鬆,快步走到少年邊拔出骨刀,反手擲出,精準地刺入屍體喉嚨。
“啊!!”
中年男子一聲慘叫,竟然“詐屍”活了過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他瘋狂掙紮著想要爬起來,隻是脖子被骨刀釘在地上,他怎麼也爬不起來。
少年呆呆地看這驚悚一幕,腦子裡一片空白。
向苼麵無表情地看著,直到中年男子自己磨斷了大半個脖子,徹底身亡,這才上去拔下骨刀,又摸索一番,將其身上的東西搜刮乾淨,隨後看也沒看少年一眼,起身離開。
眼見向苼消失在視野中,少年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驚魂甫定,立馬起身跌跌撞撞地追出去。
可還沒踏出門檻,他就看到向苼正在門口挨個兒搜羅屍體上的錢財,一時間不禁愣在原地,啞口無言。
向苼搜索死人財的動作一開始還很生疏,到後來越來越快,少年忍不住心焦,按捺了沒多久,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假死?”
向苼埋頭搜刮,毫無反應。
在山中,她經常會遇到裝死逃跑的獵物,為此還餓過好幾頓,方才那一擲真的隻是習慣使然,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
妖獸狡猾,人更甚之。
與人鬥法,真是半點粗心不得。
少年見她不應,也不在意,又好奇道:“你如此厲害?為何之前遇到惡霸卻不反抗?”
向苼收好最後一個錢袋,轉身下樓。
少年連忙跟上,一邊問道:“我們去哪?”
向苼終於開口答道:“此地不宜久留,去找船老大,坐小船離開。”
“原來你聽得到我說話。”
少年精神一振,正要繼續,被向苼冷冷瞥了一眼後,頓時閉嘴不言。
來到安靜異常的下艙,向苼麵上冷色斂了斂,挑了一間房門敲得砰砰響,平靜的麵孔瞬間變得激動,大喊起來。
“兄弟們,都出來吧,水賊都死光了!”
“船老大,你在哪?”
“兄弟們,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們出來看看!”
“……”
少年在旁,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