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油燈拉近一些,細細觀詳手裡的金紙。
煉氣期後,向苼記憶力已有長足增長,花了片刻記下金紙全文,她便直接嘗試修煉,結果果然如呂竹所言,真元凝聚的符印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向苼指尖輕輕摩挲金紙表麵,若有所思。
這金紙來路詭異,她有八成把握肯定自己手中這張,就是真正的《斂息術》原本,其上文字記載和假的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隻在紋路。
這些紋路代表什麼?當中又藏著什麼玄機?
向苼反複摸索猜測,時間漸漸流逝……
翌日清晨,晨光微熹,安靜的土樓漸漸恢複喧囂聲。
向苼從入定中醒來,進屋看了一眼呂竹尚在入定未醒,也不驚擾,留下一張字條壓在油燈邊,繼續出門打探消息。
隨著祖地開啟之日臨近,古城中修士明顯增多,一日比一日熱鬨,光是集市一夜之間就多出來三個。
向苼馬不停蹄地全部逛了一遍,隻打聽到呂氏祖地入口在北城廢墟,且已被各方勢力封鎖周圍數十裡,散修無法接近。
祖地尚未開啟,為何提前封鎖?
向苼越是打探,心中越是肯定其中藏著貓膩,萬家高層就是知情一員,是以提前趕來,為的就是參與進去。
雖然仍不明白這些修真家族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向苼心中卻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往好處想,修真家族不讓散修知道,無非是為了獨吞好處;但若是往壞處想,瞞著散修,那些修真家族會不會利用城中陣法的錯漏……做點什麼?
城中陣法雖然有一段時間延遲,卻不會中斷,隻要人未死,就會被陣法一直追殺,他們又能怎麼利用?
想不明白,向苼隻能暫且放下,正要再去打探熾焰宗的消息,忽然看到不少人向同一個方向湧去。
“快,熾焰宗據點吵起來了!”
“說不定還會打起來,去晚了就沒得看了。”
“走走走!”
“……”
向苼聽到路過的談話,立刻跟著眾多行人前往熾焰宗據點。
拐過兩三個街道來到一棟土樓外,向苼隻能聽到裡麵隱隱傳來爭吵聲,門前裡三層外三層都被修士們圍得結結實實,怎麼也擠不進去。
向苼左右看看,跳上臨近的一座土牆抓緊,總算找到一個能看到裡麵情形的角度。
隻一眼,向苼便看到了站在土樓天井一邊的,正是她躲避多日的袁長老!
袁長老居然追到了這裡?
向苼臉色微變,下意識想要跳下土牆立刻逃走,隻是剛有動作便又停下。
今時不同往日,她此刻改頭換麵,築基期若不當麵仔細打量,看不出破綻。再加上這裡道到處都是看熱鬨的視線,裡麵的人不可能注意到自己。
想到這裡,向苼重新固定好身形,運足目力與耳力繼續觀望。
“袁長老,弟子真不知如何得罪了您,勞您不遠萬裡而來,若是平時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弟子跟您賠罪。”
向鴻羽麵色鐵青,躬身作揖,顯得姿態極為低下。
遠處觀望的向苼看到這一幕暗中詫異。
向鴻羽是內門十大弟子,潛力遠大,袁長老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常事長老,這等職位一般都由超過年齡,無緣內門的外門弟子擔任。
即便向鴻羽不願與人結怨,也不該如此卑躬屈膝。
“袁仲,鴻羽性情溫和,一直很好相處。”
這時,站在向鴻羽旁邊的黑衣青年笑著開口,眼裡卻帶著絲絲不喜:“有些話不如說清楚了,本座也好做個論斷,莫要被散修看去了笑話。”
袁長老態度立刻收斂幾分,麵色不愉地哼聲道:“舒師兄,既然您老發話,那師弟今日就把話說開了,向鴻羽,你那隨侍當真欺人太甚!”
此話一出,向鴻羽頓時瞪大雙眼,愕然反問,“長老說的是……苼兒?”
“隨侍,那不是雜役弟子嗎?”
“雜役弟子欺負內門長老?”
“當我們散修是傻子?”
“……”
不僅是周圍散修嘩然,舒高明也愣了一下。
他恰巧知道,向鴻羽的那隨侍妹妹剛入宗不久,還是一個凡人。
一個凡人,不僅能欺負到袁仲頭上,還能讓他火冒三丈不遠萬裡跑來找向鴻羽。莫不是……那小丫頭還能下山逃走了?
舒高明一下子就被勾起了興趣,“袁仲,你仔細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向鴻羽也急忙跟著表態,“袁長老,若真的是我那隨侍的錯,弟子定會親手抓她到您麵前賠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