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兩句,你還上天啦?”
丫鬟笑得樂不可支,打鬨一番後,忽然又歎了口氣:“俗話說紅顏禍水,苼小姐生得這般容顏,若是待的日子長了,失了公子庇佑,怕是……”
“呸呸呸!”
小桃板起臉,“你個烏鴉嘴,說什麼呢?公子對苼小姐情深義重,才不會拋棄她。”
“那你看公子來過東院幾回?”
丫鬟聲音放低,八卦道:“我看公子接苼小姐入宗來,不過是為了虛名。等到興頭過去,指不定會怎麼對待苼小姐呢。”
“這種話你跟我說也就算了,彆往外說。”
小桃臉色嚴肅,“知道的人多了,必會傳到苼小姐耳裡,苼小姐便是脾性再溫和,也聽不得這種話,定會罰你,你可彆惹禍上身。”
丫鬟頓時嚇得捂住嘴,連連點頭表示明白,小跑著離開。
小桃看著她背影,輕輕歎氣。
她何嘗不知苼小姐處境,隻是身為奴仆,她幫不了苼小姐什麼,唯一能做的,隻有儘力完成苼小姐交代,在她練劍時不讓任何人打擾她。
回到裡屋的向苼,自然不知門口發生的插曲。
她將樹枝放在桌案邊,意念一動,從血戒中舀出一壺元泉。
這一批元泉還是她在懸望城山下以血戒為容器,泡雪水所得。血戒中不含半分靈氣,元泉效用未知。
自從撞見向鴻羽一行人後,她生怕露出馬腳,血戒都不曾打開過。
如今向鴻羽去了主峰修煉,傷口結痂,也不再經他人之手換藥,自然無需再忍。
念及此處,向苼仰頭喝下一大口元泉,默默感應體內變化。 首\./發\./更\./新`..手.機.版
不多時,泉水就析出一縷縷細小的熱流,從經脈衝穿梭而過。
破損不堪的經脈立刻如同時間倒轉一般,恢複原狀,體內各處暗傷也受到汩汩滋潤,長久以來胸悶的感覺漸漸消失。
靜坐片刻,向苼起身活動了一下身軀,頓覺內傷好了七七八八,經脈完整,真元已能初步凝聚不再外泄。
療傷效果卻沒有任何減弱。
向苼心中大鬆了口氣,取出一枚靈丹吃下,再喝了一口泉水,以真元封鎖熱流在體內繞行,令之不去觸碰皮外傷口,維持外傷存在,以防探查。
做完這一步,向苼才重新拿起樹枝,站到屋中間,回憶十四的動作,擬勢下劈!
初時數十次,向苼的動作還略顯生疏;等到了百餘次,動作已漸標準;千餘次,下劈的動作已是無比流暢。
萬餘次——
一股劇痛從臂骨間傳出,令她雙手不受控製的抽動,血管經脈僨張,忽然齊齊爆裂,密密麻麻的血珠從毛孔中泌出。
劇痛過後,便是酸痛,且混雜著濃重的麻木感,好似雙手不再是手,而是成了一雙朽木。
僅僅萬餘次便到了極限麼?
向苼微微蹙眉,咽下口中含住的元泉,催動真元迅速療傷。
元泉熱流湧過雙臂,麻木感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一股麻癢之感。
比起第一次的驚奇,向苼已經習慣這種感覺,等待不多時,雙臂便恢複痊愈,仿佛從未受傷過。
向苼看著窗外天色漸明,心情卻不見輕鬆。
早在十四說起“凡人上限”,她就想到元泉可以抵消這一極限,足可在短時間內學有所成。
可苦修一夜,劍術進步卻沒想象中巨大,至多,隻能算初步掌握“劍勢下劈”的動作。
這在劍術一門體係當中,實在談不上成就。
“是心思不夠純粹麼……”
向苼若有所思,嘴唇微抿。
回憶一夜習練,她雖然精神足夠專注,心態卻是急躁了些,心思不在劍上,而在於時間與成果。
欲速則不達。
她早早就明白這個道。(下一頁更精彩!)
理,但想要清空思緒,隻專注於劍,似乎並非易事。
厘清這一點思緒,天色也徹底亮了。
她擦去雙臂血跡,放下撩起的袖子,起身向外走去。
“來人。”
話音未落,向苼便看到小桃推門進來道:“苼小姐,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
向苼怔了一下,旋即露出溫和的笑容:“多謝。”
小桃臉色一紅,“苼小姐快去吧,我已經支開了其他人。”
“嗯。”
向苼不做遲疑,立刻前往水房,小桃連忙跟上。
水房中。
褪去衣物,向苼坐入水池中,白霧氤氳中可見肩背各處傷痕累累,血痂密布。
小桃看著暗暗鬆了口氣,苼小姐果真是有分寸的,傷口沒崩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