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東景煥真在陣法前操控靈舟,客氣笑道:「我記得,向家隻有一座小型靈石礦,如何養得起這般多供奉?」
「自然是養不起的。」
向文禮麵露慚愧,「實不相瞞,東真傳,這些供奉都是我臨時招攬而來,為的就是在與萬家爭鬥中不落下風。
為了仙緣,此番我真是傾儘所有了。還請東真傳鼎力相助。」
「這是自然。」
東景煥收回視線,輕聲回了一句。
這些散修供奉看向向文禮的眼神,隱約有幾分狂熱與忠誠,分明是被某種法門所控,聯想起向苼為自己身邊下人解毒的那一幕,不難猜出這些人都中了魂音草。
有死士探路,此事並非壞事,他也懶得拆穿向文禮那拙劣的謊言。
隻是……這些死士修為都不算差,其中還有不少築基修士,向文禮是從何處尋得如此多修士,令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中招的?
念及此處,他忽然想起向苼的警告。
東景煥不著痕跡地瞥過一眼甲板邊緣的向苼,原先他以為此女所說的「危險」,是向鴻羽的秘密,是萬淩莫那邊的不確定性。
現下看來,恐怕向文禮才是重中之重。而向苼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
靈舟飛行極快,不多時便來到一座小型礦洞上空,垂直下落,穩穩停在地麵上。
礦場早早就被清空人手,四百多修士從靈舟跳下,空曠的地表頓時站滿一小部分。
東景煥收起靈舟,神識掃過礦山,立刻看到山中有一扇黑色石門,且石門已開了一絲縫隙。
東景煥眉頭頓時皺起,向文禮見狀忙解釋道:「此前在下忘了說明,黑門隻是一扇外門,且從一開始就是開啟狀態,裡麵尚有一道門戶,嚴絲合縫,堅不可摧。」
東景煥不再多言,閃身進入礦洞中,其餘人立刻緊隨其後。
向鴻羽並未與東景煥走在一起,而是混跡在散修當中,將向苼牢牢控製在身邊。
礦洞極深,且隻能容兩三人並肩而行,四百人因此化為一條長龍擠在洞中。
東景煥與向文禮當先穿過黑門縫隙,來到一片空地,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向苼進來看到這片空地,眼裡微芒一閃,此處原來應該種了不少魂音草,都被向文禮拔了去
。
而且除了魂音草,應該還放有一條靈舟。
魂精之珍貴,遠在靈舟之上,向文禮還不至於麥了魂精去換一條靈舟來,而且當日她看到的那艘靈舟頗為古老,不像是新物。
思忖間,向苼跟著向鴻羽來到銀色大門近前,仰頭觀望。
此銀門許,寬約十丈,比起外麵那扇黑門更為宏偉,其上還有些許刻字,隻是字跡模糊,而今已然辨識不清上麵寫了些什麼。
向苼定睛細看,也隻依稀辨出一個「禁」字,殘存的痕跡如血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東景煥自不會被嚇住,拿出一把扇狀法寶。
「是真火扇!」
「東真傳的招牌法寶,快退開!」
有人出聲,眾人連忙讓開一段距離,隻見東景煥信手一扇,霎時有無數火紅箭芒從扇麵飛射而出,鋪天蓋地般轟擊在銀色大門表麵。
然而轟然之後,硝煙散去,銀門竟是毫發無傷,仍是熠熠生輝。
東景煥毫無意外之色,袖袍一卷收回法寶,沉聲道:「此門果真如向家主,堅不可摧。」
向文禮嗬嗬一笑,正要回答,卻聽外麵傳來一聲大笑。
「能讓東師弟說出‘堅不可摧“四字,看來此地洞府果真不同尋常。」
話音落下,一名黑衣男子負手踏入,麵含淡笑。
東景煥見到此人,暗自一驚。
來人竟非萬淩莫,而是風月門真傳,杜遠。
杜遠視線掃過周圍烏泱泱的一片人,頓時詫異笑道:「向家的供奉可真是不少,萬師弟,這一點,你家族可是被比下去了。」
「師兄莫要笑話師弟。」
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向苼眸光瞬凝。
是萬淩莫!
兩人談話間,萬淩莫步入場中,身形比之數月前消瘦不少,眼上蒙了一層黑紗。
風月門竟來了兩人。
東景煥暗暗皺眉,表麵卻是笑道:「早就聽說萬師弟上次氣運不順,不僅身受重傷,目術神通也不慎被奪。如今傷勢怕是還沒好全吧?怎麼還出來招搖,就不怕被仇家盯上尋仇?」
「不勞東師兄操心,我的身體早已複原,雙目失明也隻是暫時罷了還在。」
萬淩莫冷冷一笑,反唇相譏:「倒是東師兄,帶著一群烏合之眾,也想與我等同享洞府機緣,莫不是在做夢?!」
「萬淩莫……」
東景煥剛開口,忽地臉色微變,看向外門。
與此同時,杜遠與萬淩莫亦是微微變色,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