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以至於圍攻林北嵐的另外兩人回過神來,隻看到同伴慘遭分屍,臉色頓時齊齊一變,不約而同停手退開。
一道白光從四極秘境激射而出,落在林北嵐身側,輕輕托住其搖晃的身體。
白光散去,林北嵐看清來人麵容,怔了一下,臉上立刻露出焦急之色,「向師妹,你來這裡作甚,趕緊走!」
「那是呂氏妖女?!」
「果真是呂氏妖女……」
「熾焰宗覆滅已是板上釘釘,她來送死嗎?」
「……」
各宗門中傳來驚疑不定的議論聲,向苼充耳不聞,伸手向後五指一張,薑易等人手中的淡青色螢牌立刻脫手飛出。
「我的令牌!」
杜遠臉色一變,就要追上去,卻被薑易攔在原地。
林北嵐愕然看著六道青光飛來,懸於自己麵前,化作青色螢牌。
四極城記名弟子令牌?
東景煥處心積慮弄來一枚,向苼竟有六枚?
向苼抓過令牌,放在林北嵐手中,旋即轉過身來,麵對陸玉山。jj.br>
陸玉山臉上笑容早已消失,他目光沉沉,盯著向苼,緩緩開口:「向苼,你要攔本座?」
「陸教主手段通天,小女子如何攔?」
向苼微微一笑,抬手亮出深青色螢牌,「至多,給您添些麻煩罷了。」
陸玉山一眼認出向苼手中的正式弟子令牌,臉色愈加陰沉,「你到底要做什麼?」
「熾焰宗覆滅已成定局。」
向苼收起令牌,不卑不亢道:「剩下這些人,在教主你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不如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
陸玉山眼裡露出一絲寒意。
向苼此話表麵聽著是在恭維,實則赤裸裸的威脅。
他不想放過林北嵐等人又能如何,向苼手持四極城正式弟子令牌,有權調動城衛軍!
四極城沉寂多年,陣法毀損,城衛軍應早就儘數隕落在上古時期,可……四極秘境還在。
令牌能不能用,能召喚出什麼,都不好說,但若真的失去四極城中的這批人馬,天衍教勢必傷筋動骨,難保其餘四大宗門不會趁機下手。
念及此處,陸玉山眼裡寒光斂去,折扇一合,「向苼,你自己都是將死之人,還要管他人閒事,是嫌自己死得還不夠快?」
「小女子隻是做了想做之事,無愧於心。至於性命安危……」
向苼抬手虛抱,「不勞陸教主關心。」
「若是你當初選擇相信本座,便不會有今日。」
向苼笑而不語,雖未開口,陸玉山卻看懂了她的表情,她並不後悔。
陸玉山心中莫名觸動,沉默片刻,道:「我們走。」
黑玨愕然不已,「主人……」
陸玉山厲眼掃來,黑玨立刻不敢再多言,下令撤退。
事態驟然落幕,周圍看熱鬨的各宗門修士臉色愈發古怪,嘈雜議論聲不絕於耳。
「呂氏妖女一句話,天衍教就真的走了?」
「呂氏妖女手上那枚令牌是什麼來路?」
「呂氏妖女命不久矣?」
「將死之人,行事瘋狂,怪不得令天衍教主退避三舍。」
「……」
天衍教退走,林北嵐應該高興,可現在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緊緊抓住向苼的手不鬆開,「小師妹,向鴻羽不是沒和你們一起出來嗎?他還沒死?你現在傷勢如何了?還能堅持多久?」
向苼聽著心中微暖,她輕輕拍了拍林北嵐的手背,語調輕緩:「師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活下去的。」
林北嵐聽著眼角泛酸,聲音止不住哽咽,「師姐沒用,什麼也幫不了你……」
「師姐快彆這麼說。」
向苼眉眼彎彎,言語裡儘是溫柔:「若不是師姐您答應幫忙,說不定情況隻會更差。」
說到此處,王拓有些按捺不住了,走過來道:「妹子,你這身體不能再等了。」
向苼輕輕頷首,垂眸瞥過林北嵐手中的令牌,接著道:「東景煥為此事籌謀許久,困守四極城必有後招。師姐你可以與他合作,但萬不可將令牌交於他人之手,萬自珍重。」
林北嵐鄭重點頭,「你放心,我理會的。」
隨後,她像是想起什麼,連忙從儲物戒取出一枚古樸的傳訊符,「這是上古傳訊符,若是你傷勢好了,就給我報個平安,知道嗎?」
向苼接過傳訊符,輕輕點頭,「一定。」
言罷,向苼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王拓連忙跟上。
與此同時,亦有許多宗門探子暗中跟上,但沒過多久,魂牌便紛紛碎裂。
風月門長老臉色難看,正要繼續派人,卻被薑易攔下。
「不用跟了。」
風月門長老蹙眉不已,「薑真傳,眼下正是為我門下弟子報仇的最好時機,為何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