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豿轉過窺天鏡,重新釋放方才記錄的那一幕,神秘女子緊緊盯著鏡麵,直到看清向苼真的將鐵片順勢埋在神樹之下,眉心立刻舒展開,露出前所未有的笑容。
「很好!」
神秘女子深吸一口氣,親自伸手撫過窺天鏡,感應司無櫟心海。
不多時,她眉頭一皺。
陰豿在旁,見狀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方才小妖就查驗過。這野遊神歸還紗衣,的確令司無櫟心境有所波動,但不多,似乎隻是覺得野遊神對賠禮不滿意,想要換一個。」
神秘女子睨了陰豿一眼,「用得著你來說?」
陰豿畏縮了一下,「小妖不敢。」
神秘女子收回目光,冷哼一聲。
她知道這次出手,是她太過心急,司無櫟與這野遊神的感情不深,對他難以造成打擊,不過無妨,她還有第二手準備。
念及此處,神秘女子翻手間,掌心出現一枚古老的圓形木盒。
陰豿見到此物,登時臉色劇變,「殿下,您真要動用此物?一旦失手,司無櫟死在這裡,引來族中追查,您也會……」
「閉嘴!」
神秘女子甩手就是一巴掌,眼中執念深得嚇人,「司無櫟是什麼人你難道不知道?我等了足足百年,才等到這一個機會,怎麼能錯過?
就算後果再嚴重,我也要試試。再者說,此事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隻要趕在碎心完全吞噬司無櫟心海之前,取走他的祖血,我就是古族新少主,誰敢殺我?!」
神秘女子言罷,二話不說打開圓盒,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一盤圓香,香線從盒中取出,立刻無風自燃,飄出一團淡紅色的煙霧。
陰豿看到,立刻嚇得直往後退。
神秘女子懶得管它,控製香線燒出來的紅霧,令其通通飄入鏡麵中消失不見。
一盤燃香燒儘,神秘女子站在窺天鏡前,死死盯著鏡中司無櫟的身影,眼中迅速被貪婪之意占據。
祖血,她誌在必得!
淡紅色的紅霧緩緩滲透進地底,在冷竹海蔓延開,而在神樹之下的兩人,依然一無所知。
向苼放下紗衣,僅是逗留片刻,便起身告辭。隨後一邊向竹樓走去,一邊在心中強烈呼喚。
「我已經辦成了!」
「立刻派人帶我離開這裡,否則我這就折返回去將真相告訴司無櫟!」
「彆裝死,我知道你聽得見!」
「……」
神秘女子捂了捂耳,神情閃過一絲不耐,旋即回頭吩咐道:「碎心毒蔓延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去將那野遊神除了,彆讓她壞事。」
陰豿立刻領命,轉身化為一條癩皮狗鑽入另一條通道中。
向苼按照神秘女子的傳音,來到竹林一處空地,等待不多時,她目光倏地定在某處地麵。
隨後隻見一隻癩皮狗從地裡麵鑽出來,鬼鬼祟祟地竄到向苼腳邊,口吐人言:「你就是那野遊神?」
向苼輕輕點頭。
「跟我來。」
癩皮狗爪子滑開地麵,露出一個淡藍色的通道。
向苼目光一閃,攥緊手掌,跟著閃身進入其中。
通道直往地底,向苼跟著癩皮狗掠行約莫盞茶時間,狹窄的視野才忽然放大,來到一間極為寬闊的地底空間。
人頭大的珠體嵌在頂部,照得空間亮如白晝。這裡布置成一座寢殿的模樣,不出意外就是那神秘女子的藏身之處。
向苼目光掃過整個空間,未見神秘女子,視線卻在一麵一人高的鏡子上定格。
「那是什麼?」她問。
「那不是你該問的東西。」
陰豿化為人形,指著另一處藍色空間通道,「從那裡就能出去,殿下本讓我殺了你,趁我現在還沒改主意,趕緊走!」
向苼看著陰豿,腳下絲毫未動。
陰豿臉色微變,頓時感到不對勁,正要有所動作,卻見向苼忽然鬆開手掌,一團灰霧從她掌心竄出,化為一條細繩,眨眼間陰豿捆得結結實實。
「泗煙?!」
陰豿認出了灰霧,震驚失神。
元墨和泗煙關係甚篤,元墨厭惡這野遊神,泗煙怎麼還會聽她指揮行動?
這不可能!
可事實的的確確擺在眼前,陰豿想不相信都難。
「現在我問,你答。」
向苼走到陰豿麵前,微微一笑:「憑你方才那句話,隻要你答得好,我保證你能平安離開,司無櫟也不會再跟你計較。」
陰豿灰敗的雙眼登時一亮,「此言當真?」
他似是有些迫不及待,不等向苼發問,就和盤托出,「你不就是想問我們是用什麼監視司無櫟的嗎?就是那個鏡子,我知道毀去鏡子的方法!
還有,這處空間與螢照聖女天賦相關,一直都是她在通過這裡監視司無櫟,像族中傳遞消息,隻要她死了,空間就會消失,司無櫟也就安全了。」